族長、金老三、金毛鼠三人拖著疲憊的身子骨往東邊走去,天空黑壓壓的,那顆耀眼的啟明星就在他三人前方,指引著他們前行。
行得數十里,天空漸明,啟明星也暗淡了下來。
正值晌午,金毛鼠循著幾百年前的記憶尋找到了他故土的位置,曾經的村落古寨已消沉了跡象,放眼望去,連綿起伏的青山下竟是一片片鬱鬱蔥蔥的松柏林,柏林中點綴著粉紅色的梅花,看得讓人心醉。
但金毛鼠卻有些失落,自言道:“難道尋錯了地方麼?”
三人正躊躇之際,突聽見松柏樹林深處傳出幾聲狂吼,響徹整個山谷,緊接著林中是一陣陣騷動,又聽見噼裡啪啦樹枝被折斷的聲響,極為嚇人……
一群群飛鳥驚叫著從林中串出,樹林陡然安靜了下來,平靜得出奇,過了一會兒,那騷動聲又突然響起,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似乎是奔著族長他們三人而來的。
族長驚呼道:“大事不妙,有怪物衝我們來了,快跑!”說著,族長扭頭向後方跑去,金毛鼠和金老三緊跟了上去。
跑得數里路,繞過了一座山頭,那身後的騷動聲漸漸遠去,已然聽不見了,三人這才停了下來,此時他們已氣喘吁吁、精疲力竭了,三人躺在路邊歇氣。
族長看著金毛鼠和金老三狼狽不堪、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尋找起樂子來,他半躺著身子嘿嘿地笑出了聲,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就是幾隻猛獸嘛,看把你們嚇成什麼樣子了,一個個像慫胞蛋似的……”
金毛鼠不知是尋找不到故里生氣,還是族長說話不客氣傷到了他的自尊心,他感到十分不快,心道:“不是你先跑的嗎?竟好意思說出這等風涼話來,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啊。”但礙於族長的威嚴,話到嘴邊金毛鼠卻閉口不語了。
族長唸叨了幾句,本想放鬆一下心情,緩和這緊張恐怖的氛圍,但見沒人應他,看著金毛鼠那僵硬拉長的臉,更是覺得沒趣,便爬到附近土坡上的大樹下找了一塊平地躺著休息。
金毛鼠和金老三起身,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
大樹參天聳立,枯藤纏繞倒掛,樹蔭下甚是涼爽。
三人都默不作聲,金毛鼠心下尋思,看來這故里真是不存在了,我是幾百年前的人,還尋故里作甚?鐵定心跟著他二人就是了。
半晌,族長呼呼大睡了起來,金毛鼠靜了靜心,做了幾次深呼吸,在樹蔭下也沉沉地睡去。
金老三卻不敢睡死,他半睡半醒,不時地翻爬起來看看四周,害怕林中的怪獸突然出現。
烈日中天,樹蔭之外熱氣躍躍欲試,整個大地被烤焦了。
三人一直睡到傍晚時分,西邊出現了火燒雲,霞光萬丈,映紅了他三人的臉龐,飛鳥已逐漸歸巢,在他三人頭上拉起了鳥屎……
突聽得山腳下又傳來幾聲狂吼,他三人警覺地坐了起來,比起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族長驚駭道:“聽這叫聲莫非是林中的怪獸又出現了?”他握緊手中的長劍,起身向叫聲那方走了幾步。
只見兩隻巨大的怪獸嘴裡分別叼著一匹馬和一頭牛急匆匆地向松柏林裡奔去。
兩隻怪獸全身呈青銅之色,面部猶如獅虎豹狼等模樣,頸部有厚厚的鬃毛,但個頭卻要比獅虎等猛獸大得多了。
奔跑在前的那隻怪獸個頭大約有三匹成年牛大小,另外一隻個頭雖略小一些,它們的背脊剛勁有力,如俊峰高高挺拔,兩隻眼睛閃著綠光,口中長長的獠牙死死地扣住馬和牛的腹部,可憐那馬和牛早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兩隻怪獸身後塵土飛揚,幾十人奔跑於塵土之中,這群人均是農夫模樣,他們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持鋼叉,有的拿著長棍,一邊奔跑一邊吆喝道:“我們人多,圍著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殺了它們、殺了它們……”
已有三人提箭向兩隻怪獸射去,“嗖嗖”幾聲,三支箭頭齊刷刷地插進了跑在後邊那隻怪獸的背部。
怪獸吃痛,將口中的馬匹甩了出去,仰天狂吼了幾聲,轉過身子、張著大嘴向人群直奔而來,四顆獠牙露出口外,尖利無比,上邊沾滿了鮮血。
那幾十個人驚恐萬分,紛紛向左右兩邊避讓,其中一人避退不及,被怪獸獠牙刺中。
怪獸舌頭一卷,便將那人送進了嘴裡,怪獸咀嚼起來,頃刻間鮮紅的血液從怪獸嘴角兩邊噴射而出,怪獸仰頭將那人吞進了肚裡。
怪獸吃紅了眼,跑上前來又吃了兩人,眾人也是豁出了性命與怪獸鬥成一團,但一趟子下來被怪獸吃去了十幾人,叫喊聲亂成一片。
此時跑在前面的那隻怪獸已不見了蹤跡,林中傳來一陣騷動。
眼見著人員已折損大半,為首的那人突然一聲令下“快撤”,其餘人員“丟盔棄甲”,一溜煙地跑不見了蹤影。
族長、金老三、金毛鼠三人在土坡上看得驚心動魄。
金毛鼠壓低了嗓音,驚呼道:“這是史前怪獸,這就是史前怪獸,史前怪獸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