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林抿了抿嘴唇:“是我的錯。對你索取的太多,卻從來沒有真心為你著想,你要的簡單,我們卻不屑給予。”
“所以,我不是沒有掉過眼淚,而是知道眼淚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琴思月(龍汐)舉盞盡飲,“太宗皇帝不如上皇專情,但在這上頭,他是理解我的,除了溫郡王,我原本以為最瞭解我的人是你,但你......似乎是並不在意的。”
永林垂下頭:“好,是我的疏忽逼得你自己動手,所以才有了今日。”
“相較於對龍香國女王的恨意,我更想一刀了結掉大慶朝的神龍上將,可惜我還有五個孩子、尤其還有一個女兒。”琴思月(龍汐)放緩了語速,“事實上,顧長白(魔坤)並非沒有用心挽回,感覺是微妙奇怪的東西,在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不管公差在外或是帶兵打仗,我都是日日生憂的;在此之後,他捨身救過父親,我會感激不會感動;南省賑災被大水沖走,我擔心卻不揪心。既然失去了信任,我根本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在謀劃些什麼,這也是耗費五年光陰才能初見成效的原因所在。”
“你想做龍香國的國主,單純只是因愛生恨?”永林直直盯住琴思月(龍汐),“抑或說她只是給了你一個這樣做的藉口。”
“你們逼的!”琴思月(龍汐)霎變冷肅,“護衛太宗皇帝是我的本分,哪個出的主意讓一介女流節制京畿抵抗北蠻?把長白架上去不算,還要我陪了綁一起上火烤?摸著自己良心說,如果你這會子病危,顧家會是怎樣的結果?”
“彼時的情景,但有更好的法子,我不會把你推出去的。”永林迴避辯解,“不是你果決,十二叔先就生了亂子出來......”
“看來你是明白的。”琴思月(龍汐)哼了一聲。“十六年前他都沒本事反我的陣,你指望他在今日能為你出力?”
永林默然不語。
“我是做母親的,一定要為子孫謀劃,實在與你說,顧家忠心不得其死,顧家謀逆許有一線生機,你還記得吧?知道顧峰舊案的當晚,我送了一幅畫給你,想來你是明白我的難處的。”
永林睜開眼:“手心手背都是肉。”
琴思月(龍汐)墩盞起身:“是,我引以為傲,自己是太祖皇帝和高皇后的血脈,更不能辜負太宗皇帝的二十年寵愛,既然兩條路都走不通,我只能開闢出第三條荊途,龍香國是太祖皇帝列出的不徵之國,我在那裡安置兒孫,不算對你的不忠吧?”
永林言出肺腑:“我是大青天子,但自忖沒有駕馭你的把握,如果你願意,除世襲命詔外,我會另賜顧家免死鐵券,你的嫡子嫡孫,縱然起兵謀逆,刑以圈禁止,永不經受檻囚.,即使是龍香國女主,我也能拿到你的長白宮為奴為僕不問死活。如果還不滿意,只要你提的出,我一定能夠做的到。”
“你的顧慮我明白,早六年聽到這番話,該做不該做的我是都不會做的,現在又行粉飾,難道不覺得太晚麼?”琴思月(龍汐)復又入座,“不過我是不會對大青不利的。”
永林艱難地吐出八個字:“我擔不起這個風險!”
“擔得起要擔,擔不起你也得擔!”琴思月(龍汐)握拳擊案,“你要防備我,今日朝堂上的人心向背難道仍然看不明白麼?不提功勳,憑我琴曌的名頭,教你裂土封疆猶不委屈,何況是不在朝廷治下的大青藩屬?你雖無情,我仍有義,你還要跟我討價還價。除了龍香國,我連琉璃島、中山、琉球一體笑納,我不怕撕破臉,你的六營十八衛,許是沒有無緣無故在朝雲公主頭上拼刀動槍的膽量。”
永林緊皺眉頭:“你在逼我。”
“你是還債,不是恩賞。忠君愛國那一套你跟我說不著。”琴思月(龍汐)轉頭橫了永宗一眼,“太子,你來說一說,除了龍香國,我有沒有討封閩粵琉璃島的資格?”
永宗小聲回了個“是”字。
琴思月(龍汐)滿意地點了下頭:“閏兒,你說呢?”
金閏同樣省事:“有。”
永林沉寂良久,終於舊話重提問了出來:“你還是為去年禳兇的事記恨我對不對?”
“對。”琴思月(龍汐)並不否認,“沒有那件事,我的功勞有一個龍香國足以抵償,現在不夠了,從上皇到太子,你們欠我的都要一毫不差的還回來。”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永林終於吐露內情,“我已查的明白,禳兇禱福的幕後之人是恂郡王世子金明,除此之外,雍王府金時也有推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