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的孫子都長成了!”琴思月(龍汐)感慨一回開始排班,“太子理政,你們便要辛苦一些助他擔當孝道,弟兄九人也分三撥,與理郡王、質郡王、宗郡王作伴。”
弟兄九個乖乖答應:“是!”
習慣的力量過於可怕,幾乎所有人......也包括琴思月(龍汐)自己,都認為由她來佈置侍疾事宜是理所應當的事。
這其間也免不了會生出一些屬於情理之中的刺耳音符。
雖說沒被刻意安排侍疾的任務,身為東宮皇太子,永林必得家事國事兩手抓、兩手硬。奔波忙碌是在所難免的事兒,直等百花節臨近,永泰帝恢復六七成元氣,這才好不容易抽了空閒來查問兒子的功課,走到小花園時便聽到兩個宮女嘀咕著為太子妃抱屈的話。
綠襖的宮女說道:“咱們主子是太宗皇帝與陛下欽定的太孫妃,又是正經的嫡長媳,這種時候原該教她襄助皇后娘娘打理宮務。偏那朝雲公主多事,仗著老聖人與主子娘娘不便說話,一味欺負太子妃性子好,再不濟還有燕國公主在呢,就知道抓尖要強的討巧賣乖,等聖人大安,顯得內外都是她的功勞方可稱意。”
“你哪裡知道其中的關竅。”黑襖的宮女嘆息道,“朝雲公主仗著與太子爺有打小的交情,每常離間人家夫妻情分,太子妃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連太孫,也教她收買的不與太子妃親近,別的不說,燕國公主挑選駙馬是多大的排場,咱們大郡主一樣是太子爺正出嫡女,怎麼就能教她強霸姻緣訂下了娃娃親?日後少不得有委屈受的!”
綠襖宮女輕輕搖頭:“形勢如此,誰教人家有狐媚惑主的本事呢!”
黑襖宮女又道:“咱們還需留些神,這宮裡指不定哪塊石頭就是朝雲公主的眼線,教她聽了去,要好不好的扒一層皮去。”
永林五歲時就被冊立為皇太孫,胸中自有定計城府,聽得這番言論並不生惱,瞥了周太監一眼吩咐道:“拿去慎刑司,問問是誰教的她們講這些話。”
第二天晨起,剛收拾齊整預備給太子妃請安的顧側妃立刻捱了當頭一棒:“陛下龍體抱恙,太子爺憂心忡忡,素日知道側妃書法最好,抄默《金剛經》為陛下祈福的重任便託付給您了。”
皇帝都漸大安了還要祈哪門子福?丹琦身子一晃:“是!”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不等丹琦主僕查出受罰的緣由,緊跟著便迎來了第二磅重擊:“吳庶妃久侍太子,且有生育之功,此番上殿不虞,庶妃稟奉太子妃辛勤奔勞,太子爺深察孝心,特證中宮母后駕前,晉封庶妃為東宮側妃,以示東宮公正獎罰之意。”
獎的是吳庶妃,罰的自然是顧側妃,念恩塞了幾百兩銀子後終於撬開了正殿小太監的嘴,把丹琦氣得七竅生煙:“粗使宮女背地饒舌,與咱們有什麼相干?”
念恩氣鼓鼓地:“說起來教奴婢生氣,她們都是得過側妃好處的,在慎刑司又招認那日的話是故意講給太子爺聽,想借咱們大奶奶的由頭令太子妃失寵,這下可好,咱們百口莫辯!”
丹琦咬牙切齒:“誰的謀主?”
念恩試探著剖析:“主子,太子妃也不是傻的,她真能指使下人在太子爺身前嚼舌?萬一弄巧成拙,咱們大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保不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就想坐山觀虎鬥看我與太子妃或吳氏爭起來!”丹琦捏了捏額頭,“雖說吳氏拔尖晉了側妃,此番封位也算不得專美,洪良人連提兩級,那些個眼皮淺的越發該去奉承她的。”
念恩又道:“主子,咱們總該做些什麼,不能真讓太子爺生了嫌隙!”
丹琦沉吟半晌方道:“十四日是高皇后忌辰,你抽空尋著懿王世子妃,教她幫手替我伸張一二!”
聽玫珺轉述了東宮後院的人事變動,琴思月(龍汐)老神在在地問:“太子可曾降了她的位份?”
玫珺愣了愣:“不曾。”
琴思月(龍汐)又問:“太子妃罰扣了她的月例俸銀、削減了平日起居用度?”
玫珺低下頭:“也不曾。”
琴思月(龍汐)瞥了小姑一眼:“那你想個教我出頭的緣由。”
玫珺鎩羽而歸。
二月十四日是高皇后的冥壽,琴思月(龍汐)的心思都放在祭儀上,且沒空閒理會丹琦的好歹。倒是太子妃生怕再有嫌隙,反倒刻意跟玫珺辯白了一番,玫珺有意做下人情,從奉先殿出來當面提起近日的流言:“茂兒與瑤兒兩小無猜,還能有比他們更匹配的小夫妻麼?這些個爛舌頭的奴才,編排主子都不知道抓個教人信得過去的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