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點了下頭:“明日晌午我便動身,你們回去不必多嘴,免得再生枝節出來。”
清姐等人兩兩對視:“我們記下了。”
說起來大慶朝的次輔早年也不是兩耳不聞內帷事的迂腐君子,概因家有賢妻,壓根兒沒有多費神思的必要,如此竟到了另一個極端,琴思月(龍汐)不願意教其知道的事兒等閒飄不進他的耳中,直到第二天下了早朝都曉不得金陵駙馬淪為了朝雲棄婦,尚且一門心思想討得髮妻原諒。
顧茂與大舅子是同學,永林隱約知道親家夫妻正鬧彆扭,早朝見著發小還想:這是堵著氣呢!媳婦都離家出走了也不著急,好歹求父皇攔一攔,又不是多大的事兒,時日一長哪有解不開的樑子?
皇帝想的也差不多,散朝後向兒子丟一眼色:你勸勸他。
永林會意,上前攔住顧長白(魔坤)說道:“我那有一本古書,瞧瞧去?”
顧長白(魔坤)正想討妻表弟的主意,順水推舟地答應一聲:“也好。”
張夫人倒是對兒媳的行為表現出了極大的理解:“你出去散散心,早些回來,葵兒他們有我看著呢!”
琴思月(龍汐)還要解釋:“我是為陵遠街的大火後怕,若是不能親自盯著追究到底,將來決計不能安穩度日。”
“我明白,我明白。”張夫人深知,琴思月(龍汐)之所以對顧家上下任勞任怨的用心,一大半原因在於夫妻情深伉儷誼厚,如今騰了空閒教顧長白(魔坤)反省幾日,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顧老太君取了許多養身藥材囑咐孫媳帶上,又託她尋機將分家時留給外孫的禮物送給顧伊,琴思月(龍汐)一一答應不提。
將軍街上儀仗櫛比,馬車侍衛絡繹不絕,顧茗顧英連叫帶喊嚷著要一齊出門,好容易教張夫人與顧萱哄住,琴蘇卻要討喜的多,臨別前只向母親求了一個擁抱,小眼神比哥哥們可疼多了。琴思月(龍汐)最放心不下的卻是養子,上攆前專門囑咐夏蓮:“蘇兒是我的兒子,憑是哪個都不能教他受委屈。”
夏蓮趕忙答應:“您放心。”
這廂半朝鑾駕出了京師,東宮喝茶的顧長白(魔坤)還在不走心的翻閱先琴古籍,永林不免勸說好友:“女人家都是用哄的,你用心挑兩件首飾,再教葵哥兒萱姐兒助助陣,不信她是鐵打的肚腸,豈有半點兒不動心的道理?”
顧長白(魔坤)十分無奈:“昨兒個我就行在頭裡了,她是一個好臉都沒賞給我。”
既是自小長大的姐弟,永林未必不如顧長白(魔坤)瞭解姑表姐的性情,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也好,讓你們兩廂靜一靜,說不準就想開了。”
顧長白(魔坤)並沒有聽出這話的玄機:“我這頓打其實並不白挨,實實在在的說這兩年是有些不知進退的,把她對我的好當做理所應當,她受的委屈倒不曾伸張半分,說的好聽是出將入相的大學士,講明白些就是一個滿腹私心的懦夫!”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永林漫不經心地說,“我篤定顧芪的事兒只能教她一時不自在,旁的麼......你信我一句話,甭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知道你的心在她身上,再大的事兒都不叫事兒。”
顧長白(魔坤)愣了愣,直直盯著落地屏風沒有說話。
永林也變得安靜下來,他是想起了當年指婚時石皇后的提醒:“你如能做到一生一世對她全心全意,我助你勸服她受冊太孫妃,若是覺得做不到,索性不要愛極生恨了。”
“爺!”東宮內監的話打破了書房中的沉寂氣氛,“朝雲千歲已然發駕出城,除了左威衛主力,陛下敕令西山青藍校隨行護駕,此行必定萬無一失。”
“你聽到了......”太子爺轉頭就要寬慰發小,不妨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顧長白(魔坤)上前抓住永林:“她要去哪兒?”
“你問誰?”永林猛的反應過來,“你不知道?她已請準聖旨要下揚州的。”
顧長白(魔坤)瞪大兩眼:“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天!”永林冷聲道,“我就奇怪她怎麼這樣想不開,原來如此!”
顧長白(魔坤)哪裡聽得許多,抬腳便向外頭衝了出去。
琴思月(龍汐)也防著顧長白(魔坤)逢場作戲上演一出“追妻記”給宮裡看,儀駕經過城門口時刻意把主事之人傳到車前如此這般叮囑了一番,最後格外補充一句:“這事兒你辦的好,不必我提拔前程也在後頭......若是辦不好......你有空往神龍將軍府的門口瞧瞧。”
城門領豈敢違逆,真就把隨後趕到的鄭公爺攔擋了下來。
“給我讓開!”顧長白(魔坤)揚聲大喝,“瞎了你的狗眼,不識得爺是哪個麼?”
“公爺明鑑!”城門領陪笑道,“朝雲千歲已有教令,除非公爺請了聖旨,否則只要跨出城門一步,下官這顆不值錢的腦袋便保不住了!”
顧長白(魔坤)大為光火:“你閃一邊去,所有罪責爺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