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答道:“宗王妃胎像很正,有御醫穩婆伺候萬無一失。”
“我是知道你的,認準的事兒八匹馬拽不回來,”石皇后只得妥協,“記得歸程要緊,別讓我們惦記。”
“謝舅媽體恤。”琴思月(龍汐)欠身行禮,“兒臣還有兩個不情之請,只望舅媽疼我。”
石皇后便道:“你說。”
琴思月(龍汐)仰首賠笑:“我這一去,他們兄弟是一個不帶的,葵兒年長,明歲該應府試,只管閉門讀書就好;茂兒有些淘氣,平素行走內廷,少不得會粗心大意衝撞貴人,還需舅媽多加提點才是。”
石皇后含笑答應:“不消囑咐,茂兒是我的孫女婿呢,哪個沒眼力的敢欺負他。”
“如此我就代茂兒謝過舅媽了!”琴思月(龍汐)沉吟片刻後又道,“舅媽,我跟前的夏蓮是先帝任用的四品內衛,留她安定內宅頗有富餘,但今顧府上下良莠不齊,太君睿智老邁,婆母含飴弄孫,萬一有不法勾當玷辱聖聰致使皇舅遷怒兩府,還仗舅媽代我周旋。”
“這個自然。”石皇后苦笑道,“你可真是勞心的命!”
琴思月(龍汐)又往寧壽宮向皇太后辭行,老太太拗不過她,只得囑咐皇后:“說給皇帝知道,讓她多帶人。”
皇帝比老孃髮妻看得開:“去就去吧,她不在跟前,朕能省了許多羅唣。”
石皇后嗔道:“你說什麼呢!”
皇帝即命夏守忠:“你往順義伯府傳朕口諭,教琴振率領左威衛護送朝雲公主南下江淮。沿路查察民情,代天巡狩,如朕躬臨。”
不比.太宗幾番南巡,永泰天子御極十二年卻是少離京師,所謂天道酬勤,大慶朝從十年前的千瘡百孔蛻變為今日的欣欣向榮,自然有君王自苦、不事田獵的緣故,這次將計就計,生生給滿腹私心的朝雲公主套上了公差的韁繩。
話分兩頭,卻說顧長白(魔坤)下差後不急回家,先往大柵欄蒐羅賠罪的謝儀,兩個小廝叫苦不迭:“大爺,您再買兩件奴才可就抱不動了。”
“嗯。”顧長白(魔坤)滿意地點點頭,“差不多了。”
護國公的眼光自然值得稱讚,從顧葵到琴蘇對父親的禮物都覺滿意,琴思月(龍汐)只管埋頭看帳,在小兒子拿著西洋萬花筒朝自己獻寶時不過給了個笑臉:“乖,找你哥哥玩去。”
“這副鐲子真好看。”顧萱故意打諢,“爹爹不是買給我的吧?”
顧長白(魔坤)瞄了妻子一眼說:“你還小呢,用不上這個式樣的首飾。”
拿人的手短,顧萱剛想順著話茬為父母和好搭橋牽線,偏就有那拖後腿的胖豆丁亂入壞事兒:“姐姐還小不能戴,爹爹肯定是給香香國的美人姐姐買的。”
“弟弟,你不能亂說!”顧長白(魔坤)剛想誇讚三兒子仗義,顧茗緊跟著就補了他一刀,“明明是千香國......十個百的香呢!咱們也不能叫姐姐,那是父親的小姨娘。”
顧長白(魔坤)恨不得把這倆熊孩子塞回媳婦的肚子裡重新胎教半年,琴思月(龍汐)八風不動,轉頭詢問丫鬟:“來了麼?”
芳蕊回道:“二奶奶與芙姑娘、蓉大奶奶都在廂房候著主子。”
琴思月(龍汐)徑自起身:“萱兒,你也過來。”
“思月!”顧長白(魔坤)有些失態,“你聽我解釋......”
琴思月(龍汐)淡淡地說:“葵兒,你不是有不懂的功課沒完成麼?讓你父親指點吧!”
清姐是弟媳,蒙可冰是侄媳,都屬於為伯為公該當迴避的名分,顧長白(魔坤)慮著來日方長,只得轉身去問兒子的課業。
清姐三人見得主家進屋俱各起身,琴思月(龍汐)擺了擺手說:“都坐吧。”
芙瑤是嬌客,起頭問道:“嫂子叫我們來是有話吩咐麼?”
琴思月(龍汐)開門見山:“我已請得旨意,明日起身南下揚州,家裡的事兒就託付給你們三個了。”
“這......”眾人大吃一驚,“怎麼這樣倉促?”
琴思月(龍汐)看向清姐:“我今出門,闔府上下更要依你周全。太太已有春秋,茗兒英兒又都淘氣,錯眼不見的還需做嬸孃的照應。”
清姐趕忙答應:“這個自然。”
琴思月(龍汐)正色道:“我跟前的夏蓮是四品皇封,此番留她坐鎮東院,想來不用教你們多加費心,別的我不多講,兩府如今是你們三個當家,每常內帷禍患延於門外,家下人等盡該用心約束,若要再有不法勾當,我是斷斷不能寬恕的!”
“嫂子(嬸子)放心!”三人異口同聲,“我們一定管好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