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盡然吧!”永旭皺皺鼻子,“琴姐姐也是女流,大慶朝還有比她有錢的主兒嗎?”
石皇后便道:“那你就好生跟她學著!”
“娘!時不我與啊!”永旭故作老成地搖搖頭,“正因為琴姐姐是女流,賺下百十座金山都沒什麼,兒子是皇子,要那麼多錢沒用。”
石皇后不免納罕:“誰教你的?”
永旭吐了吐舌頭:“娘唉,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石皇后淡淡地說:“你舅舅口無遮攔,必要給他一些教訓。”
永旭心中一動:“娘,我們兄弟六個,您最疼哪個啊?”
“最疼你!”石皇后伸手擰住永旭的腮,“我的小八最乖,不疼你疼誰!”
永旭咧開嘴:“娘,哥哥們問您您是不是也這樣敷衍?”
石皇后哭笑不得:“你們又不是外頭揀的,哪個能不疼呢!”
“您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永旭一邊提筆一邊說,“前兒我去七哥府上道喜,遇到琴姐姐抱著她在道旁揀的那小娃娃,似乎比對那倆熊孩子都盡心。”
石皇后嗔道:“還說自己長大了,做舅舅的人也不知道尊重!”
“說起來就是緣分了,我也瞧了,那小子一雙單鳳眼,長得倒還清秀!”永旭促狹地提醒母后,“您不教父皇查一查?保不齊是哪府裡的宗室血脈流落在外。”
太祖皇帝的子孫十有八九長著一雙單鳳眼,這也幾乎成為金姓皇室的招牌,是以永旭有此言論。
“越說越沒邊了!”石皇后怔了怔,“你們若有她那樣的嫂子,我便立時閉了眼都沒有擔心的地方。”
“對了,兒子還有一樁新聞,您聽不聽?”永旭一臉神秘兮兮地湊上來,“神龍將軍府有個未出閣的小姐......就是閏兒的親姨媽,她跟琴姐姐去西山避暑,偶爾與真臘王儲的風箏勾了一個囍字飛去,真臘王儲只道天定姻緣,一意痴心跑到金華宮求見風箏的主家,姐姐拿好話勸他改主意,不料王儲起了左興,帶著護衛想搶人,可不正是初生的牛犢去摸老虎鬚子嗎?教公主府的侍衛抓起來一頓好打!官司告到二哥那兒,二哥面上義憤填膺,私下裡嘀咕‘一個質子還敢這樣張狂,打的輕了!’到底連父皇都沒有稟奏就撂下了。”
“還有這樣的事兒?”石皇后笑罵道,“你個大嘴巴,別跟你父皇多嘴,仔細給你二哥引麻煩。”
永旭心虛地答應道:“哪能呢!”
水深魚多是非大,“消停”兩個字是不宜用在顧家這樣的門第的。
赴過忠雍王長孫的滿月宴,玫珺也緊隨妹妹傳了好訊息出來,懿郡王妃走起路來都是帶風的,擺的架勢好似要把兒媳供奉起來一般。
神龍將軍府上下沒有振奮幾天,七月裡一樁聳人聽聞的殺夫大案几乎籠罩了整個京城。
之所以說顧家不得消停,概因這樁大案的當事人與榮寧兩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琴思月(龍汐)正在坤寧宮與石皇后八卦諸皇子的考察進度,皇帝沉著臉氣呼呼地跨進正殿,明悅起身笑道:“快,把冰鎮西瓜汁給父皇端上來。”
當著女兒的面不能隨性發作,皇帝臉色稍霽,喝了一口問道:“什麼新花樣,滋味不錯。”
明悅公主笑吟吟地說:“有一味外邦的香料呢,去暑氣正好合宜。”
皇帝斜了琴思月(龍汐)一眼:“是你傳授的。”
琴思月(龍汐)答應道:“是!”
不等皇帝再說什麼,石皇后先問丈夫:“誰招你生氣了,臉都黑著。”
皇帝“哼”一聲:“兵部那個王天佑......就是你們神龍將軍府的那個門生,娶的哪家的媳婦你知不知道?”
琴思月(龍汐)雖說摸不著頭腦,瞧他氣色也知道並不是好事,垂著手回道:“現襲寧國世職顧峰娶妻秋氏,秋氏之父喪妻後續弦,繼室帶了兩個女兒進門,居幼的便是王天佑的髮妻。”
石皇后便覺納罕:“是頂撞你婆婆、為此你還打了小叔的那對姐妹?”
琴思月(龍汐)應了一聲,又向皇帝賠笑:“皇舅,可是長白舉薦不當貽誤了政事?”
皇帝恨恨的:“你當初怎麼不把那狐狸精一頓打死,好過現在弄出了朝廷的笑柄!”
琴思月(龍汐)便不言語,石皇后代其辯解:“她是顧家媳婦,早先打了小叔都背不是,何況親戚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