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一本正經地向皇帝建議:“三弟的話很有道理,若遇著條件相當的,咱們從兩歲朝上五歲以下的青俊中揀擇。”
皇帝點點頭:“很好!”
琴思月(龍汐)又道:“雖說本意是為明悅擇婿,國事不能耽擱,過會子分省對陣,減到半數就行文試,文試的題目我和三弟擬就,卷宗經七弟與石大人並長白篩檢一道,御筆留下的一百取為進士,從二哥到七弟每人分派二十人,不拘什麼法子,他們考校過的就作數,一人只薦五個,二十人再由我和太子各勾五個,這十五人便可入了皇太后祖母與舅母的耳目,或有不順眼的即可賞金,留下的再由明悅自行揀擇便可。”
皇帝捻鬚而笑:“當年是委屈你嫁的過於隨意了。”
永榕故意向顧長白(魔坤)說道:“可是委屈麼?”
顧長白(魔坤)淡定地說:“真要如今日一般選駙馬,似也輪不到別人去。”
偶回京城探親跟來湊熱鬧的石二國舅從旁笑道:“宗郡王,據當年的情形看,你這姐夫終究要配先帝最疼的孫女兒,可惜咱們太子爺不是姑娘家,否則肯定給長白做媳婦的。”
永榕想笑又不敢笑,上頭的永林早就變成了大黑臉,鑑於說話之人是他令堂的寶貝弟弟,能忍不能忍都得忍了。
“你拿誰取笑?”石保沉聲呵斥弟弟,“還不向殿下請罪!”
長兄大過父,石禮畏懼哥哥的閻王臉,乖乖俯下身要給永林行禮,永林正想謙讓,皇帝瞥著小舅子淡淡地說:“且予你記著,回宮後再去細算。”
琴思月(龍汐)眉頭微皺,終究將那已到嘴邊的斥責之語強嚥了下去。
石禮表面上誠惶誠恐,心中卻全然沒有在意。正如永林所慮,石二國舅不但有個皇后姐姐,他的長女還嫁給了皇五子金昍為和郡王正妃,皇帝姐夫再小心眼也要投鼠忌器顧慮兒子的琴面。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石皇后可不是縱著孃家篡奪夫家江山的漢朝老寡婦,聽得丈夫提及此事眉毛都立起來了:“昊兒就只是石家的外甥麼?你那會子怎麼不立時發落他?”
永林還得給石禮說情:“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二舅慣於玩笑的。”
石皇后大怒:“混賬話,藐視皇儲,其心當誅!”
永林正想辯白兩句,內侍進來回道:“兩位國舅進宮請罪來了。”
石皇后冷聲道:“琴丫頭每因顧家恩寵太過添生憂慮,今日看來,將有亡族大患的卻是石氏滿門。”
皇帝見媳婦兒比自己還要強硬三分,慌忙命夏守忠降旨處分:“傳朕口諭,免去石禮本兼各職,發於琴折麾下戴罪立功,不得旨意不許還朝!”
因著胞弟戲言引禍,連石保都教妹妹蠲免了主考之職,朝野上下無不肅然!
三位主考從缺一人,琴思月(龍汐)無法,請旨將黎淑妃之兄左僉都御史黎秋提了上來。
偽大國舅取代正牌大國舅的差事,上上下下都沒有話講。雖說黎秋品級不高,畢竟有個做皇妃的親妹子,黎淑妃又不礙眼,石皇后樂得給她一些體面。
區別還是有的。想那石保執掌禁軍兵權,以國舅之尊承襲一等公爵,還有外甥當太子、王爺做親家,佔著輩份優勢隱居三位主考之首,這些個優勢是黎秋所不具備的。
琴思月(龍汐)有心賣好,當眾叮囑黎秋:“長白和七弟畢竟年輕,還需大人這等老成持重的謀主坐鎮皇舅與主子娘娘方得安心。”
黎秋自有一番計較:他是主考之一,又不是最後拍板的,倘或最終為小公主選了一個乘龍快婿出來,怎麼著都會記一份功勞。
黎江另有囑咐:“聽宮裡的訊息,主子娘娘憐惜淑妃膝下空虛,有意從理郡王府擇一皇孫教付淑妃娘娘撫育,你既得了差事,很該為聖上盡心。”
“當真?”不獨黎秋,連黎冬都振奮了一下,“這可是柳暗花明了!”
黎江捻鬚含笑,朝長子點著頭說:“就瞧你用心不用心了。”
鄉間用驢拉磨,讓它更加賣力的法子是矇住眼在跟前吊一根胡蘿蔔。石皇后自有算計:想讓人家誠心謀劃,自要拿出份量相當的酬勞才好。
有了這層緣由,黎秋果然十分活躍,替換一個主考官對於武科考試幾乎沒有造成妨礙,端陽節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榜武科進士就新鮮出爐了。
主持的琴思月(龍汐)即有囑咐:“日久方能見人心,二哥與你們各主一部差事,不管怎麼安插考校都能盡意,說到底,哥兒幾個獨明悅一個親妹子,不消我多說,有瑕疵的也進不了你們的眼。”
理、懷諸皇子齊聲應了,金晏又道:“姐姐總該給個時限,我們回頭好安排。”
琴思月(龍汐)商議永林:“就以半年為期吧,屆時皇祖母與舅媽還要刪減一回,年節後趁著正旦朝賀教他們把自己的手段全顯一顯,自有投了明悅心意的大青駙馬郎。”
太子點點頭:“妥當!”
正如琴思月(龍汐)所講,石皇后雖有七個孩子,卻只生了明悅一個小棉襖,老子在前頭大張旗鼓的挑選女婿,為孃的於後宮緊張有序預備嫁妝,看的臨時當勞力拉來寫單子的永旭眼饞不已:“母后,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哥哥們就不必了,兒子最小,您好歹留一些啊!”
皇后拍了他一下:“你個爺兒們,怎麼著都有進項,和姐姐攀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