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郡王是最得當今皇帝任重的四個太宗皇子之一,愉郡王還是皇帝的連襟,質郡王為皇子,明方是大理寺主官,琴擴是朝雲公主胞兄,所有辦案阻力在他們面前就無所謂是阻力了。
震驚天下的永泰詔獄自此拉開了序幕。
顧長白(魔坤)剛到河南境內便撞上了快馬來接的神龍將軍府總管鞏二,累脫了兩匹寶駒方才趕至京都,周空的煙塵尚未消散,琴思月(龍汐)已教皇太后接進了寧壽宮居住,既見妻子平安無恙,顧長白(魔坤)一口氣鬆下來,整個兒都倒仰了過去。
恰巧這天是我朝誥封四品恭人劉陳氏的發喪正日,留了顧葵照管乃父,琴思月(龍汐)不顧攔阻,親換正品大妝前往黃家問吊。
房姥姥為救朝雲公主捐身赴義,京城上下無敢怠慢,俱都設了祭棚沿街致禮,把那四品的奠儀張揚出超品的排場,琴思月(龍汐)帶著顧茂扶棺慟哭,上上下下立時哀嚎一片,直比自己的爹媽過世更要用情三分。
送了房姥姥下葬回城,前導的侍衛忽來回話:“殿下,前有理國府公子同一民女伏地攔駕,道是朝雲公主府逃婢,現已教臣等擒拿,請千歲發落。”
琴思月(龍汐)即命夏蓮:“許是芳草,去瞧瞧!”
夏蓮上前一看,不是逃匿的芳草又是哪個?當即火冒三丈攬衣就打:“你個沒良心的賤婢,主子哪裡虧待了你?竟然裡通外賊縱火行兇,今日不打煞你,我這口氣永遠不能出來!”
芳草紋絲不躲的任其揉搓,柳無名欲要上前維護,早教寧壽宮侍衛按倒路旁動彈不得,琴思月(龍汐)命停車駕,把那芳草叫到輿前問話:“找我尋冤報仇的故人遍佈天下,自忖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早先擋下你和柳公子的事,不過是因為你年齒尚幼防被哄騙,你若有心跟他走了也罷,何必在馬房縱火,致我於險地呢?”
“主子!”芳草磕頭不斷,“奴婢並非有意縱火,更無心教您落入險地,奴婢......”
夏蓮橫眉立目:“你還敢說......”
“讓她講。”琴思月(龍汐)面色淡然,“我聽著!”
芳草哭道:“主子,奴婢姐弟幼年之時分教繼母前後發賣,流離數載方通音信,奴婢雖得主子器重,往日間衣食無憂起居不愁,終究不忍胞弟籬下受苦,那夜縱火,原為趁亂逃出,絕對沒有危傷主子的意思。”
琴思月(龍汐)點了下頭:“你弟弟是忠雍王府的賣唱歌女張皓月?”
芳草抽涕預設,夏蓮餘怒不減:“主子待我們一向寬容,你要求了主子出面,哪裡會引出這樣的大禍。”
琴思月(龍汐)又問:“潛於府中的死士你可認得?或是他們找了你舉火,助著張皓月脫身!”
“不是......”芳草使勁搖頭,“奴婢點了馬房原是為了引來府中侍衛下人,趁亂同弟弟逃出府外,誰想剛到街口就見火情不對,又因形勢所逼再無退路,這才昧了良心逃出京城......”
琴思月(龍汐)沉吟片刻方道:“你似是不曾在我跟前提過你兄弟。”
芳草囁嚅解釋:“奴婢無意煩擾主子......”
“我想起來了,你剛到神龍將軍府那會子,我去祭拜太宗皇帝時路遇民女要駕,你見我連大理寺卿都不願輕易開罪,自然不會為了一個賣唱歌女與雍親王府生隙。”琴思月(龍汐)盯住芳草,“後頭不梵因為......你弟弟因為不梵受著無妄之災教雍王舅重責一頓,這才失了全部的指望是不是?”
芳草伏地不起:“主子明鑑。”
“將芳草與柳家公子送到刑部去,教質郡王不必為難他們,若查實了方才的話並無虛假......”琴思月(龍汐)嘆口氣,“就開革他們出京罷!”
夏蓮雖是不忿,到底答應了下來:“是!”
處分了逃奴縱火的案子回抵內廷,琴思月(龍汐)終究迴避不了三堂會審的一幕,顧長白(魔坤)只有一句話:“你不信我?”
琴思月(龍汐)反問道:“男人的話信得麼?”
顧長白(魔坤)點點頭:“可容我一辯?”
永林瞧著有門,趕忙道:“哪怕是斷死的囚徒,堂官跟前尚有面諍之權,何況是一朝駙馬?姐姐不可不聽。”
得了正主允准,顧長白(魔坤)附在妻子耳邊說了兩個字:“琴蘇!”
琴思月(龍汐)眉宇稍霽:“相貌怎麼說?”
顧長白(魔坤)微微含笑:“這個要回家與你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