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永陽趕緊指派弟弟,“立刻快馬回宮,向皇太后祖母與父皇母后報喜!”
琴思月(龍汐)左右巡看一番,不免搖頭向夏蓮嘆息:“不積大恨,何以及此?”
夏蓮義憤難平:“這些個暗下毒手的宵小,也不打聽打聽主子是哪個!”
“劫數,也是定數!”琴思月(龍汐)捏了下額角,“從長計議罷!”
顧尹、張夫人並顧煉夫妻得著訊息跌跌撞撞趕了過來,眼見琴思月(龍汐)平安,喜極而泣的抱住顧葵顧茂顧苓百般慰詢,越氏拉著女兒絮絮詢問:“好端端的怎麼就生了這場大禍!究竟是哪個膽大妄為,你心裡可是有數麼?”
未及琴思月(龍汐)說話,夏蓮走到永林跟前疊手平揖:“太子爺,公主府大火起於馬房,馬房左近是忠雍王府賣唱歌女的下處,還請殿下做主詳查!”
永林急詔京兆府問話:“雍王府賣唱歌女何在?”
京兆尹回道:“忠雍王府共有十二個賣唱歌女聽用,現如今只有張皓月下落不明。”
“將他們仔細圈管起來,父皇必要親自審訊的。”永林亦知四皇叔同朝雲公主素有齟齬,現今哪裡管得了許多?當即吩咐金晏一聲,“老六,依我的意思,此事立該三法司同審,你今協管刑部,可去請了父皇旨意來。”
朝雲公主府是不積財的所在,琴思月(龍汐)久居神龍將軍府,皇封的侍衛管役由戶部撥取俸祿,尋常管事下人的例銀每月初現從錢莊支領,珍奇的古玩還在金華行宮放著,如今傷損的不過是宅邸浮財罷了。
顧尹夫婦對著孫子孫女噓寒問暖,琴思月(龍汐)見著公婆形容知道他們必然連日驚累,當即打發顧葵顧茂先隨大人回府安歇,金椿忙道:“我已打發人叫太醫了,也給你看看。”
“不必!”琴思月(龍汐)看向永林,“龍香國使臣何在?”
永林答道:“都圈禁在理藩院了。”
琴思月(龍汐)點一下頭:“好!”
三處府邸的長史、都總管依命呈上清點大概的傷亡名單,琴思月(龍汐)大略看了一眼:陷在裡頭沒能逃出來的是五十二人,重傷的有九十三人,皆為公主府聽用下差,餘者輕傷不計,並非十分厲害。
永林兄弟再三催促琴思月(龍汐)先行安歇,正主不免搖頭苦笑:“現下這副景象,我如何睡的踏實!”
待等東宮衛率護送夏蓮提了銀子趕回,琴思月(龍汐)當場安置分派:“殉職的義士每人恤賞白銀兩千兩,再依各人生前月例,加賞十年紙紮禮金,有傷的各賞白銀五百兩,醫藥費用都自公出,養傷時月例照舊,萬一不祥也作殉亡計較,如有殘疾,今後即該公中供養。”
賬房一一記下,琴思月(龍汐)又道:“除京兆府與兵部水龍隊,又有各府家丁幫手,每人也賞十兩紋銀。所有公主府、鄭國府、伯爵府下人且於金華行宮安置,善後的暫居神龍將軍府罷!”
夏蓮再行請示:“主子,房姥姥停靈鄭國府,遺身有幸未曾燒損,可要報於黃家知道麼。”
“真義士也!”琴思月(龍汐)倏然落淚,“非是房姥姥累死報信,我等尚不知處於何地!”
夏蓮亦是感懷萬千:“只因主子待她好,否則至今為路人,哪裡有今日的善果。”
琴思月(龍汐)轉身訴於永林知道:“房姥姥是神龍將軍府的老親,偶因機緣,得了我的接濟,又做過琮兒的農學師傅,不知哪裡聽說有來圖謀的死士,冒著風雪死命前來報信,竟於路口一言而歿,待等火起之時,我便生了警惕之心,僥倖帶著茂兒脫逃死地。不是房姥姥,如今早已成了死士的刀下亡魂了!”
永林立命隨侍,教其更定棺槨送歸黃家,又與永陽商議在皇后駕前為她請封,琴思月(龍汐)囑咐東宮黃門傳話,必要將房姥姥的後事風光大辦。
知道朝雲公主一切平安,紫禁城上下已然彈冠相慶,永泰天子緩和了精神震怒突生:“朕寬慈的過了,今日既敢謀害朝雲公主,焉知將來不能行兇宮闈?此番若不追究到底,朕豈不是枉做天子!”
眾臣唯唯而應:“皇上聖明!”
金晏轉述了太子之意,借勢補充道:“此案關係極大,需父皇聖意欽點,必要嚴查內情,免為社稷隱禍。”
皇帝當朝傳旨:“著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法司會辦,敬郡王總領,愉郡王、質郡王、明方、琴擴協辦,予你等一月期限,若未查明內情,且不必再見朕的面目!”
敬郡王帶頭領旨,皇帝又道:“朕準你便宜行事,上到親王元宿,下及皂隸白身,但有疑慮儘可提拿,縱存旁騖不必再奏!”
敬郡王是最得當今皇帝任重的四個太宗皇子之一,愉郡王還是皇帝的連襟,質郡王為皇子,明方是大理寺主官,琴擴是朝雲公主胞兄,所有辦案阻力在他們面前就無所謂是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