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別忘了今日的場合。”忠愉王妃提醒道,“朝雲公主最忌這事兒——”
靖北太妃笑道:“我便拿定了主意,也得請公主做中,人家要不樂意,咱們還能強人所難?”
忠愉王妃頷首認同:“這就是了。”
宴在酣時,坤寧宮內監奉懿旨頒賞,眾人無不羨慕。
玫珺四歲時太宗皇帝禪位,懷著身孕的琴思月(龍汐)帶她進宮,恰在大明宮遇著來給皇祖請安的皇七子永榕,琴思月(龍汐)開玩笑:“太子哥哥都要大婚了,你有沒有想娶媳婦啊?”
六歲的永榕嚴肅臉:“想!”
琴思月(龍汐)調侃道:“那你跟姐姐說說,想娶個什麼樣的媳婦?”
永榕拿手指向玫珺:“她那樣的。”
青宮版的“金屋藏嬌”在內廷傳為笑談,皇后專門發話:“榮恩侯的二小姐給我留著,將來正可做兒媳呢!”
玫珺是侯門嫡女,絕對配得上皇子正妃的身份,皇后既然有意,裡裡外外都認定了這樁“娃娃親”。
有基於此,玫珺幾個反倒得了更多關注。忠誠王妃沒有年齡相當的親兒子,索性大度一點兒賣好:“城陽有大姑娘照應,實在省了我不少的心。”
張夫人奉承:“由您標榜,她自然長進的。”
熱熱鬧鬧聚到下午,康王妃與忠誠王妃漸次起身,忠誠王妃笑道:“等公主行園建成,我們還去慶賀落基大禮。”
“不勝榮幸!”琴思月(龍汐)微微欠身,“必請舅母賞光駕臨。”
康王妃向張夫人辭道:“這樣的日子不便向府上太君問安,還要託您告罪。”
如前所述,皇子的未來丈母孃不是皇帝的丈母孃,絕對沒有在王妃跟前擺譜的資格,張夫人忙道:“不敢!不敢!”
皇后對納側收小的事兒天然反感,聽了妹妹的主意立刻皺眉:“溶兒還小,媳婦也年青,何必著急?太子成婚多年無子,現今一樣兒女雙全,可見是好事多磨的。”
“姐姐,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靖北太妃嘆口氣,“可您知道,我只他一個兒子,總要多費思量的——”
皇后還是猶豫:“長不正出是大義。”
“妹妹明白。”靖北太妃再接再厲,“我要防著將來兒媳生子引發亂局,溶兒的側室自然不能太過貴重,但若身份低了,萬一將來溶兒媳婦沒福,孫子有個低賤的生母也不好看——”
皇后不鬆口:“沐家女就合適?”
靖北太妃剛要說話,宮女來回:“朝雲公主候詔。”
“正好。”皇后命傳,“說話算數的來了。”
琴思月(龍汐)的表情跟國母娘娘不差許多:“靖北王比四弟還小吧?太妃何必心急。”
皇后說道“靖北王府人丁單薄,由不得她不上急。”
琴思月(龍汐)又道:“太妃如何就相中了沐家姑娘呢?”
靖北太妃把方才的論調複述一遍,又補充道:“說她出身平平,好歹這沐家姑娘是黃大人的外甥,又與你們神龍將軍府有親;要說她高貴,皇商也是商——進了門是庶妃,有了孩子是側妃,不虧待她也不怕她日後心大。”
“這事兒講究你情我願,皇后舅媽不便管,我這外八路的更不好多嘴。”琴思月(龍汐)沉吟片刻說道,“我探探口風,人家樂意,後頭的事兒自有太妃主張,若不樂意——”
“要不樂意,就當我沒提過這話。”靖北太妃當著皇后姐姐下保證,“若為這個小肚雞腸記恨人家,水家的祖宗不能容我。”
“太妃言重了。”琴思月(龍汐)心想,好好的千金小姐,誰樂意去做側室。
朝雲公主明顯又犯了以己度人、自以為是的毛病。
張夫人更加世故:“丹琦還是國公爺的嫡孫,何曾妨礙二房把她送進宮?”
“呃。”琴思月(龍汐)真沒往這上頭想。
“沐家的姑娘並非沒有心思。”張夫人點了下額角,“你看著辦,咱們別落埋怨。”
琴思月(龍汐)已有定計:“媳婦明白。”
回了東大院,春蘭把花銷賬冊呈給琴思月(龍汐):“主子,真是奇了,奴婢細細看了,就算有的支項略高,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兩銀子。”
琴思月(龍汐)問道:“清姐管著的幾樁呢?”
春蘭回答:“都是實賬。”
“嗯?”琴思月(龍汐)有些不可思議:顧老太君若洞悉了她的計策,看不梵的面上給黃氏提個醒並不悖理,再提醒清姐有什麼好處?顧煉的爵位繼承權可是優於不梵的。要說顧煉夫妻在顧老太君心中的分量超過不梵,怕連守門的小廝都不能相信。
春蘭試探著說:“主子,二奶奶應是得了高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