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月(龍汐)口不對心地恭賀舅媽:“再得一孫,皇室大喜。”
皇后故意說:“給你個彩頭,順道報給母后。”
琴思月(龍汐)不上當:“也好。”
嫡皇孫漸已長成,添個皇孫的事兒已經刺激不到皇太后的神經,命宮人前往東宮放賞後囑咐琴思月(龍汐):“你有機會時常開解太子妃,照顧好琮兒第一要緊。”
琴思月(龍汐)無奈:“您忘了,我沒經過這樣的事兒,要開解也得您與舅媽來。”
“也對。”太后苦笑,“看我就知道,還得靠兒子。”
琴思月(龍汐)趁勢將校對好的《內訓》呈給皇太后:“我和舅媽勘對了三次,現在擇幾條大綱念給您聽一聽,如果沒有異議,皇后舅媽進中宮箋表,您下懿旨,教皇舅搬詔天下就是了。”
皇后起草《內訓》,高參有三個人:皇太后、琴思月(龍汐)、太子妃。皇太后年事已高,太子妃是兒媳,出力最大的還是朝雲公主這個女權先鋒。以下是她要求補進《內訓》的邦家法典。
“從母定身法:子因母賤,私生子女不入家族籍冊”。
“庶孽禁錮法:妾不為妻,縱皇后早崩,不許立妃為後,可擇閨閣淑女嘉期迎娶”。
“嫡母獨尊法:庶子承襲家業,生母位份不變,如皇妃之子登基,皇妃為皇太妃,生母孃家推恩降嫡母孃家兩等,側室之子襲爵,生母誥封低於嫡母兩級”。
皇太后半點兒沒聽出不妥:“擬了旨來,我用印。”
一個受盡了側室爭寵苦頭的前任國母、一個擔心丈夫填充後宮的現任皇后、再加一個側室公敵朝雲公主。三個女人一臺戲,皇帝再剛強也不濟事,何況內心深處還是一百個認同。
群臣沒法反對,“七出”後面都跟著“三不去”,皇后也不是要推翻男尊女卑的社會秩序,而且她“老人家”還說了,自己學識有限,請博學鴻儒廣提建議,如有悖逆風俗的地方,後面可陸續修改。
《內訓》的主要內容還是規範婦德,且皇帝對自己最驕傲的一件事兒就是“嫡子紹統、名正言順”,皇后立的穩,反對了她容易引發‘扶持皇長子同皇太子打擂臺’的遐想。再者嫡庶有分是大義,吃飽了撐的向三個彪悍女人挑刺。
命婦們直想供起皇后來,嫡母獨尊法的細則中明確規定:側室之立,權出嫡妻;外室私生,比於路人;家無嫡子,嫡妻收養庶子最尊,分產襲爵,優於長子;夫有獨子庶出,不得正室養,襲爵降等,正室別立嗣子,家產對分。
撐著半邊天的女人們高興了,丈夫有外宅的都在心裡發狠:“看你這下怎麼辦,再疼外面的小妖精又如何?她生的寶貝疙瘩連族譜都進不去。”
連忠廉王妃都在妯娌聚會的場合誇讚皇后:“不愧是主子娘娘,想的實在周到。”
說這話時,郭王妃是不會記得自家丈夫也是庶出的。
忠恆王妃直了下腰,她沒兒子,忠恆王已經謀劃著給庶長子請封世子,這下好,宗人府直接招呼:“您先回去跟王妃商量了再說。”
記在王妃名下就能獲得爵位的優先繼承權,不很把主母放眼裡的側室們甩開丈夫全往正院跑,都想給自己的兒子謀出前程來。
類似的情況許多府裡都有,正室們從裡到外揚眉吐氣了一把。
都知道琴思月(龍汐)是石皇后手底下的干將,《內訓》頒行後很是提升了她在外命婦中的威望。
入冬下了一場大雪,琴思月(龍汐)抱著手爐坐在門口看顧長白(魔坤)父子舞劍,心裡自是說不出的愜意,轉頭看見“紅糰子”蹦蹦跳跳跑了來,趕忙揚聲囑咐:“你慢著些,仔細跌了。”
話音未落,“紅糰子”果然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不等琴思月(龍汐)起身,他自己先爬起來,朝母親“嘿嘿”一笑:“兒子沒事兒。”
琴思月(龍汐)把顧茂招到跟前,拍了拍他身上的積雪責備道:“多大了,還這樣淘!”
顧茂神秘兮兮地說:“娘,我剛在東府花園裡瞧見蒙可央了。”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琴思月(龍汐)笑道,“他是你蓉嫂子的兄弟。”
顧茂爆猛料:“他偷偷抱著常來咱們府裡的小尼姑智慧親嘴兒呢。”
琴思月(龍汐)懷裡的手爐順著衣襟滾下去,仰頭吩咐春蘭:“把跟著顧茂的小廝都叫了來。”
坐實了兒子的話,琴思月(龍汐)氣的想打人,指著夏蓮說道:“你去——你去僧錄司傳我的教令,自即日起給我封了水月庵,再讓他們好好查一查方外地的汙垢,我等著過來回話。”
夏蓮委婉勸道:“主子,您且別在這種事兒上費心,等哥兒出生,該怎麼收拾她們就怎麼收拾她們。”
春蘭也怕衝撞佛祖菩薩,一體的過來勸諫,琴思月(龍汐)這才罷休:“告訴彬哥兒媳婦一聲,防著那些緇衣的下流胚子帶壞府裡少爺。”
原在氣頭上,丫鬟進來回話:“主子,強大爺請安來了。”
顧長白(魔坤)攜顧葵停了手過來,因笑道:“這去了幾個月,我都當他想留南邊過年了。”
顧強出門一趟回來,眼瞅著倒似消瘦了一些,賬目是與管事交割的,在叔嬸面前不過回稟南下的行程。琴思月(龍汐)向顧長白(魔坤)笑道:“趕著年節我就相看,訂好了人叫東府大嫂子和彬兒媳婦幫忙操持,必於下年給他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