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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地獄

一腳跨入山洞,陳小乙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毫無防備,只是掙扎了幾下便暈了過去。

昏沉中,他似乎感覺到有兩個惡鬼向他撲過來。這兩個惡鬼用烏黑的鐵鏈子將他牢牢捆住,拖著他一直往洞府深處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有兩柱香的時間。陳小乙被帶到一座大殿中,在殿堂的高處,端坐著一個看不清臉面的人。

隨後,那個人一直在大聲地說著一些話。陳小乙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一陣嗡嗡響,根本聽不清那人說了什麼。過了不多久,又是那兩個惡鬼走上前,將陳小乙拖出了大殿。

這兩個惡鬼拽著鐵鏈,將陳小乙往地下拖去。隱約間,他像是聽到四面八方都是哀嚎聲,極其的痛苦,這裡像是一座牢獄,無數人在這牢獄中慘遭酷刑。

啊……

隨著一聲慘叫,陳小乙頓時清醒過來。他的身體被綁在了一座石臺上,一個面無表情的人正拿著一把鐵鉗子扣住了他的舌頭,然後使勁的往外拉扯。他的嘴巴身不由己的張開到一種誇張的程度,他感覺到自己的嘴角馬上就要承受不住而撕裂,痛苦的嚎叫聲從喉嚨深處發出來。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為何要遭受這樣的酷刑?

陳小乙心中一股怒火燃起來,這一切都來得莫名其妙,根本沒有允許他有過絲毫辯白的機會。

啊……

又一陣慘痛傳入靈魂深處,他發出的哀嚎聲,也已經身不由己。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舌頭隨時就要斷了。不僅如此,在他的周圍也不斷的傳了各種慘叫聲。不知是身在其中還是痛苦所掩蓋,他現在反而沒有太多的恐懼。

未進入山洞前,他覺得這些哀嚎聲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此刻,卻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周圍還有人都在經受著酷刑,他並不是孤單一人。

啊……啊……

哀嚎聲此起彼伏,這樣的痛苦漸漸的剝奪了他的思考能力。因為,他根本來不及去想,也根本無法凝聚心神,強烈的痛楚感,將他好不容易凝聚的心神統統的擊碎然後驅散。

這樣痛苦的過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沒日沒夜,行刑的那個人彷彿不知道疲倦。陳小乙感覺像是過了數十年之久,那個人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這個時候,陳小乙有些慌神了,一股懼意油然而生。來之前,幾位前輩曾說過,這小孤峰闖過了,受益無窮,若是闖不過,就會變成其中的一部分。

這豈不是說,如果他過不了關,就永遠也無法離開,永生永世都將留在這裡受刑。

啊……

一股痛意瞬間便又將他凝聚的心神擊碎,這個時候他只能茫然的發出慘叫聲,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的神魂像是一個痴兒,在神識海中呆呆的矗立著。意識化為碎片,散落在海水之中,這些海水都是記憶碎片所化而成。意識碎片,在記憶碎片中穿梭,像是在尋找自我。

又不知過了多久,陳小乙再次凝聚心神。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不想留在這地獄中遭受折磨。他在想辦法,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啊……

這時,又一股痛意將他的心神擊碎。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又將心神凝聚起來。這一次,他努力的使自己的心神凝聚至極點。他開始在心中默默地數著數字。

一、二、三……

如果每一次呼吸算是一息的時間,這一次他堅持了十息。十息之後,他再無法忍受痛苦,心神碎裂,茫然哀嚎。

陳小乙始終沒有放棄,他一次次的堅持著,在無邊的痛苦中掙扎。漸漸的,他發現了一個秘密。歷經無數次之後,他堅持的時間可以變得更長久。

這個發現讓陳小乙好一陣激動,但是,隨著痛楚不斷的侵襲,他情緒的波動影響到了心神的穩定。這一次他沒有堅持到十息便心神破碎,茫然哀嚎。

當他再次凝聚起神識,便告訴自己,要保持寧靜,只有這樣,他才能堅持的更久。不斷重複地訓練,陳小乙發現自己的神識居然壯大了一些,這一次他沒有再讓情緒起任何的波瀾。

同時,他心中堅信,這樣下去,一定是有用的。他一直不停地訓練著,像是過了千年萬載,無數次的擊碎與重聚,神識壯大到一定程度後,開始變得更加的堅韌與凝固。漸漸的,他變得更加寧靜,在這樣的寧靜下,他開始去聆聽周圍,去聽這地獄中的各種聲音。

那些哀嚎聲,變得更加的清晰。他們的哀嚎,不像是從喉嚨裡發出,更像是神魂的顫動。因為,當他細心去聆聽這些哀嚎的時候,他的神魂也會跟著顫動起來。

由此,陳小乙推斷,在遭受了沒日沒夜的折磨後,周圍的那些人,恐怕早已迷失了自我。

隨後,陳小乙又發現,在這座地獄中,充斥著強大的怨氣。那些飽受折磨的人,心裡不斷的湧出無比濃烈的怨氣。這些怨氣,有些飄散在四周,更多的卻凝聚在一起,然後向著一個方向飄去。

這似乎是有人刻意在收集怨氣,陳小乙不明白其中的意圖,現在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這些。他讓自己的心神寧靜到了極點,不再去管那些哀嚎聲,也不再理會那些怨氣,甚至於遭受酷刑的痛感也被他漸漸的忽略了。

當他的神魂堅韌到可以不再受痛苦的影響,神識聚散由心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寂靜無比。一個聲音卻突然傳入心中,那聲音忽遠忽近,時有時無,不知從何處傳來。

陳小乙定住心神,將周遭一切都排拒在外,讓自己保持著純靜的神識去感知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彷彿擁有著無比神奇的魔力,將他引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他靜靜地聆聽著,那聲音很快就將他的心神吸引住。陳小乙的注意力漸漸的被那個聲音吸引過去,當他全部的心神都關注在那個聲音上的時候,那個聲音卻像是從他的心靈深處冒出來的。

竟然是一段經文,不停地重複著,一字字全部都烙印在陳小乙心中。他開始去解讀這段經文的內容,很快便驚訝的發現,這段經文講述的竟然是恨字訣的某種秘術。

震驚之餘,陳小乙不禁想到,這種秘術很有可能與脫離此時的困境有關。否則,又怎麼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傳承。

既然這小孤峰是恨字訣第一代傳人親手打造,那麼,這種秘術一定是第一代傳人留下的。他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將恨字訣秘術進行傳承,陳小乙完全想不通。

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既然學到了恨字訣秘術,陳小乙便開始默默地修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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