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是千鈺的活,洗衣乃至收拾藥材,連著現在的刷鍋都是他的。清風仙人悠閒坐在躺椅上,說是修行,到也是看像吃撐了懶得動。
千鈺性子溫和,幹這種女子家常活也是習慣了,青衣說要幫忙竟是被拒絕了。
好吧,她也只是客氣兩下,洗衣做飯這種粗活她也不怎麼懂。
樂的意外,青衣閒著無事也沒睡意便飛到竹舍上層散散心。
半躺在上面,感受清風拂面,青衣舒暢的嘆了口氣。
從前一直盼望自己可以有個不用來回渡靈才可活下去的身體,現在夢想成真,又不知為何塗添積了幾分憂愁,日後的路要走,怎麼走,走到哪兒才算完結。
這些,她都不知。
眠眠無期,無家可歸,四處流浪。她這一生活的瀟灑又無趣。
“青衣,心情不好?”鳳硃砂自是可以感受到青衣心情起伏低落,閒著無趣,除了青衣也沒人能聽到自己說話,便問了句。
“有點。”青衣眯了眯眼:“硃砂,你想過離開這裡嗎?”
丹田裡靜了會兒,說道:“沒有。可師父說總有一天我要離開的,鳳硃砂,不屬於這裡。”
她也不傻,知道來這只是修行,安全活過兒時。等到長大,懂事些,或者可以治療好丹田,風風光光回去雲雀國。可到底事宜願為,有些事隨著時間推移偏離了軌道,走到哪兒,她也不知。
就像,現在自己死了,日後如何,命運已不在自己手中,她除了順從,貌似什麼都做不了。
青衣抿了唇角,未語。
“那你呢?會離開這裡嗎?”
“會。”涼風襲來,青衣答的毫不猶豫。
鳳硃砂輕輕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離開這裡,總歸連我都不屬於這裡更別提你了,離開也好見識外面,修煉凝氣。現在我身體都是你的了,你要做什麼,去哪兒,我除了順從,好似什麼也做不了。青衣,你要知道,外面的路不似這裡這般平和,或許會很難。”
淡聲一笑,青衣坐在屋簷上摟緊了胳膊。
難嗎,難。這世上又有哪兒條路容易,錯的對的,都需走過一遭才知坎坷與否,若不然一條不知名的路,一句話便被人否定去向,任誰都會不死心。唯一能了卻心事的約摸也只能自己走了,順暢與否,都要自己擔著。
就像從前為最普通不過的丹藥師,雖算不得多厲害,好歹像南辭那般道行淺淺的人傷不了她是真。曾經也以為自己挺厲害,可以隨意操控別人人生,活一個又接著一個不同道路,時間長了才發現,一次渡靈結束那人只會散去,留下可以延續生命卻冰冷無情的斂,無人會問戲中你是否安然,是否哀傷,何時走出。
他們在意的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斂給你,遺願幫我完成,剩下的都只是你自己的事情。
這些年活著灑脫,卻也束束沒有自由,總歸頂替的是別人,並非是自己。頂著一張假臉,誰會真的開心。
現在……“我想變強。”青衣淺淺笑道:“很強很強,不會被任何人欺負,侮辱,甚至趕走。”
明眸微亮,灼灼其華,笑容璀璨。鳳硃砂看不到這雙驚豔了歲月的眸,只感受到青衣淡淡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雖貪玩,但也不是到了任性不分黑白地步。這幾天,她可感受到青衣心情低落,即便面上在笑,心裡卻壓了一塊兒石頭,死死將她壓住動彈不得,亦是呼吸都不可。
“你,之前過的很不好。”她諾諾問了句。
“都過去了。”
“一笑了卻塵前仇,浮華亂影吟賦詞。這一生我青衣不求大富大貴,只求站在這世道頭上,傲視蒼穹。”
青衣吸了口涼氣,指了指繁星點點的天,揚聲道:“是這天,是這地,是人,我自己。”
少女淡藍輕紗飛揚,裙襬一處海棠花隱隱在月色下顯露,算不得多傾城傾國的容顏上尚有幾分稚嫩,眉眼清秀,已有幾分長開之意。身姿修長,秀髮迎風飛揚,清瘦灑脫。
雖是在笑,眉眼間卻盡是苦意和湛藍之天俯視蒼天傲氣。那從骨子裡散發出的珍秀,彷彿別有一番魅力,讓人不得不,不能不相信這人所說的一切只意都不是妄言,在日後某天總會實現。
鳳硃砂愣了會兒,說此壯志凌雲的話她還是頭一次在一女子口中說出,且這少女還盯著自己容顏身份,一想到這裡,她心裡便沒由頭的激動::“好,我支援你。”
青衣勾了唇笑道:“支援我什麼,你們這不都是是女子三從四德,嫁人後相夫教子嗎,我方才說的,在你眼裡應是虛妄才對。”
“不不不,青衣,你這話說的不對。不是虛妄,若是有信心,早晚有一天會實現的,相信我。”鳳硃砂語調微高,頗有幾分激動,現在是碰不到青衣,想來若是可以,她定會牢牢抱住這人胳膊告訴她:“這是我娘生前對我說的,就像她雖是安家長女,卻和普通女子一樣天賦一般,也算不得多差,與同齡閨閣小姐比我娘便有些差強人意了。後來我娘失足結識父皇,母親當時曉得父皇身份,當時狼狽的緊,我娘腦子都是蒙的,不小心落水還能被堂堂皇帝所救,真是又喜又羞。”
見鳳硃砂頓下,青衣問她道:“後來呢?安然貴妃便同皇帝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