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想著等進入第二境界,便去找此人。不論結果如何,終能了卻清姨的這一樁心願。
阿清輕聲說道:“會等到的。”語氣認真。
燕清笑著撫摸阿清的腦袋說道:“不說這個,你大師兄與二師兄如今怎樣了?”
阿清常與燕清說道山上的事,嚴實與步星辰早已經離開了平凡書院。
前年的夏天嚴實投身楚軍,拒絕高陽月的入宮信件從一名最小的步卒做起。
以往的嚴實都是以平凡書院學生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廝殺魔族,如今卻是以大楚軍人的身份。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此生登山無望,守城可以。
嚴實離開之前專門找阿清說話,說小師叔林平,也就是阿清的父親,是一名真正的行者。
當下的行者世界,除了五座書院的行者還在做著登山的努力,其他的行者皆是各安天命,在自己的地盤上作威作福,形成勢力,空有一身本領。甚至在邊境戰場上也少有其他幫派家族行者作戰置身事外,偶爾出現也只是某些家族對後輩的試煉任務,對軍人不屑一顧見死不救視為草芥。
阿清聽得沉默不語。
步星辰也離開書院前往戰場,並不入軍而是獨自單兵作戰。只是他離開之時跟阿清說日後定要去藏劍閣一趟,那裡有一把一直在等待他的劍,阿清點頭答應。
這兩年的時間,阿清看了無數本劍訣,劍招,劍式書籍,卻是沒有握劍。
曹青山夫子說,看書要用心,所以阿清現在一身的劍意。
阿清說道:“兩年時間大師兄殺敵無數,當下已經是一軍之將,好像是正二品,具體是什麼官銜來著我忘了,不過聽林爺爺說手下有兩萬黑甲騎軍。”
“二師兄獨自陣前作戰,百步飛劍取敵首級,擊殺魔族行者。有一次二師兄的劍氣在身後化作無數柄“純鈞”,漫天飛舞,對手是一個同境界的魔族行者被殺的抱頭鼠竄。不過二師兄當下受傷了,被數位萬念境魔族包圍,所幸大師兄及時趕到,一把“石戟”直接穿透敵人胸膛訂殺當場。”
阿清皺著眉頭擔憂不已。
“你二師兄那麼強大應該沒事的。”燕清出言安慰道。
不過燕清也是皺著眉頭神色擔憂。
因為面前這個少年終有一天也會出現在邊境上,會負傷流血,甚至會犧牲。
因為他是書院的學生。
這也是五座書院為何名聲最盛的原因。天下行者,只有書院所出會義無反顧的站在那座城外。
燕清沒有說些你日後不要上戰場,不要去深陷敵軍這類話。紅塵女子早自知命運一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命。所以她一直希望阿清能找個與他是一條路的愛人,所求所行一樣,攜手並進,
因為她與那個負心人柳七,就不是一路人。
所以在她看來,高陽月就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她並沒有見過這位公主。
阿清點點頭說道:“大師兄與二師兄都是一身的本領,我要加倍努力,日後能站在他們身邊。”
燕清無聲淺笑,伸手溫柔撫摸阿清的頭。
汀蘭樓素來清新淡雅,樓內無人喧譁,街道叫賣之聲被琴撥絃弄掩蓋,情調糜而不淫。
而此時汀蘭樓外街道,一架豪華馬車在鬧市中賓士,攤位檔口被衝撞狼藉,行人皆連避讓,一路雞飛狗跳急停於雪字招牌下,馬嘶之聲尖銳刺耳。
馬伕是一位灰袍老人,陰鷙面容,鶴髮枯槁死氣沉沉,瞳孔中更是沒有一絲生氣。
馬伕起身,從昂貴絲綢門簾後走下一位華服紫衫公子,看著雪字招牌,淺薄嘴唇嘴角勾起,滿臉不屑,大袖一揮走入。
紫衫公子走進樓內見汀蘭樓的裝飾獨樹一幟冷笑道:“落雨齋那幫娘們做了婊子還立牌坊,青樓就是青樓,弄的跟人間仙境一樣。”
身後那位灰袍馬伕嗓音乾癟說道:“女子都是如此,床上床下那是兩種生物。”
紫衫公子嘿嘿笑道:“慕老爺子一語中的,這娘們啊都是欠胯下棍棒伺候的貨色。”
說罷這位公子就朗聲嚷嚷道:“他孃的,這青樓連個老鴇都沒有嗎?”聲音極其洪亮。
已經來到這人面前的燕清款款行禮道:“這位公子,妾身就是這樓裡的老鴇。”
燕清姿態無絲毫的諂媚。汀蘭樓每年都會有幾個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客人,以為腰包夠鼓,背景夠厚便能在樓裡為所欲為,事實上他們最後連一位姑娘的房門都進不去。
燕清見過太多得知汀蘭樓背景的鬧事客人嚇得面無人色,賠禮道歉灰溜溜夾尾巴跑路。若是有行者倚仗自身實力,汀蘭樓的老闆娘便是一位貨真價實三境融魂境中境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