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高駢調轉馬頭,梁纘則是回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兩名都將。
不多時,高駢身後響起了叫罵與砍殺、求饒聲,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三千套染血的甲冑及壘砌的首級被運走。
“駕!駕!”
日暮過後,張璘依舊追擊段榜成等十餘騎,段榜成等人走走停停,連夜向北逃亡三十餘里。
張璘本想繼續追擊,奈何沒有帶足口糧,唯有向南撤去。
相比較他,段榜成則是不斷逃亡,在翌日清晨時,終於碰上了自家阿父的塘兵。
又渴又餓的段榜成可謂狼狽,身旁僅剩三名精騎,每個人都被射成了刺蝟。
若非甲冑厚實,他們恐怕早就身死了。
哪怕是段榜成本人,脫下甲冑後也渾身染血,二十餘處箭傷令人膽寒。
“大兒,你……”
他被塘兵送往了後方中軍處,段宗榜得知訊息後,也大概猜到了矩州失守,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大兒竟然傷成了這樣。
“阿哥,你……”
此時的段榜成渾身是傷,箭傷結痂,看得尤為恐怖。
“阿父,我丟了矩州……”
段榜成試圖起身行禮,但被段宗榜按住了。
大禮段氏為西涼武威段氏南下後的大姓,儘管此時的段氏已經成為大禮的“白蠻”大族,但口語上依舊保持著漢晉的部分稱呼。
“無礙,矩州本來也讓出去的,他們有多少兵馬?”
段宗榜安慰著自家大兒,段榜成也立馬道:“兩千精騎,均是西番大馬!”
“除此之外,還有一千馬步兵,另外遠處還有上萬人。”
“他們在渡烏蠻水,而我與這三千兵馬交戰,距離太遠,看不清其中有多少民夫,多少兵馬。”
“只是從他們渡河方向來看,恐怕是要去清州城……”
“好了!”段宗榜心疼看著自家負傷的大兒,安撫好他後,便轉身走出營帳,深吸了口氣。
“大軍將,清州退路被截斷,我們恐怕……”
兩名將領忍不住開口,段宗榜也並未被衝昏頭腦。
杜元忠帶著七千兵馬,押送播州漢蠻撤回祿州後,他手中便只剩兩萬三千兵馬了。
如今自家大兒折損三千人,他麾下便只有兩萬兵馬了。
若是硬著頭皮去進攻清州,倒也不是拿不下,但就是沒有這個必要。
黔江北道雖然難走,但也能順利走到唐興,直接走唐興進攻大唐的朱提便是。
哪怕他很想為自家大兒報仇,但也不能用兩萬兵馬的性命做賭注。
“改走黔江北道,另外派出輕騎,告訴杜清平官,警惕唐軍入寇。”
“是!”
段宗榜將軍令下發,隨後便壓著脾氣返回了自己的牙帳。
與此同時,高駢率軍趁夜拿下清州城,將城內三千多土蠻打作南蠻,盡數俘虜。
男蠻被斬首,女蠻被充作營妓,供將士發洩。
是夜,清州城火光沖天,女人的慘叫聲不斷……
翌日,段宗榜率軍走黔江北道,而夷州的宋涯集結軍隊,趁機收復了空無一人的播州三縣。
捷報傳往長安,送抵時,已經是八月下旬了。
“高駢大破段宗榜,甲冑三千,俘蠻近萬,收復矩州及黔領之地。”
“宋涯、索勳收復播州,段宗榜退走黔水北道……大捷!大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