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甜品淋漓滿目,但更多人都是取酒自飲。
我不能喝酒,所以吃甜品吃得不亦樂乎。
覬覦上了一塊夢龍香草雪糕,我正伸出手,沒想到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和我同時握住了盤子的一側。
我的視線往上移,沒想到對方率先和我打了招呼。
“陳小姐,好久不見。”他紳士地鬆了手。
有一段時日未見,侯瀚的頭髮長長了些,襯得眉眼更加深邃。
我微笑著同他打招呼:“侯總,好久不見。”
我突然想起來我不能吃冰的,況且也不能奪人心愛之物,於是我把盤子推了過去,侯瀚沒有拒絕。
“陳小姐昨晚沒休息好?”
雖然化了妝,可是依舊沒能徹底遮住我的眼圈和紅腫的雙眼。
“最近遇見了些煩心事。”
我和侯瀚隨意聊著,他話語進退得當、有分有寸,和他聊天是件很舒服的事。
話題不知怎的扯到了靳野身上。
“小野好像喜歡你,其實你們兩站在一起很般配。”
我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侯總說笑了,我們真的是朋友關係。而且我肚子裡還有孩子,難道你們這些高門大戶會捨得讓我帶娃嫁進豪門?”
有關家族顏面問題,一向不由小輩自己做主,所以此刻我才覺得荒唐。
“靳家不一樣。”侯瀚微微擰了眉毛:“當初葉家女兒……算了,陳小姐就當我是酒後失言吧。”
說話間他還真自罰一杯。
眨眼間,夜幕暗了下來,遙遠的天際都披上了濃墨重彩的黑。
第一個會場的賓客散去大半,而直播會場則說是楚總要犒勞全體員工請我們吃晚餐。
惠靈頓牛排、米其林牛蓋飯、義大利鮭魚套餐……一看就是花了大手筆。
而唐聽露和楚庭一桌桌的敬酒,感謝著這些年員工的陪他打江山。
敬到我們這一桌時,我欲以水代酒,卻被唐聽露塞了一杯白蘭地在手中。
“陳小姐心意有點不誠啊。”唐聽露意味深長地說道。
得,我還以為我選擇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可原來在有些人眼裡,無論怎樣我都像是自動帶了兩百瓦的電燈泡。
我嘆了口氣:“唐小姐不是早知道我懷孕了嗎?”
懷孕期間不宜飲酒,唐聽露被我這句話推到略微微妙的境地。
今晚的她明明驕傲得像只開屏的孔雀一樣,滿身的珠光寶氣,高調又奢華的香奈兒白色小套裝,勾勒細長白的一雙腿。
她硬要把白蘭地塞給我,我們掙扎之下,杯中的液體晃了出來,盡數傾灑在唐聽露的身前。
“啊——”
大片大片的花順著她的鎖骨處往下滴淌。
更衣室裡。
唐聽露的聲音似帶著蠱惑:“楚庭哥哥,你要不要幫露露換衣服呀?”
“楚庭哥哥你別害羞嘛,我們最遲不過一年就結婚,發生這種事情不是名正言順的嗎?”
我拿著衣服站在門口,琢磨著要不要推門進去。
剛才掙扎間不小心潑灑的那杯白蘭地讓唐聽露當眾下不來臺,她一張臉由白轉紅,欲怒不能怒的憋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