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又由陰轉晴,還客氣地拜託我能不能給她找一套衣服給她換上。
現在衣服找到了,人還想不想穿我心裡卻沒有數。
更衣室裡突然傳來媚媚的低笑聲,唐聽露被楚庭攔腰打橫抱起,摔放在了床上。
唐聽露主動地把雙手環上楚庭的脖子,漾出一臉的甜蜜。
接下來我也能想到事情的走向,卻實在不想聽他們私密的事情,於是我放下衣服離開了。
每一頓飯吃到最後都會變成酒會,觥籌交錯、酒中風生。
我只安靜地看著這場光怪陸離,想著何時才能抽身離開。
看著熱鬧的人群,我頓時感覺到了孤獨,明明母親那日表現的能理解自己離婚,可因為繼父被氣到心臟病後,母親對我就彷彿跟個陌生人一樣。
心情不好的我要了幾杯低度數的雞尾酒,小口小口啜飲著。
酒意還沒麻醉腦神經,率先濡溼眼尾的是大滴的眼淚。
我只是一想到繼父因我而死,我的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了般,無法喘上氣來。
喝到不知今夕何夕,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雙眼迷離,摸不清路在何方。
有同事提出要送我回家,我搖了搖頭,拒絕得很爽快:“不用了,我住的地方很不好打車,而且還偏僻。”
同事笑著搖搖頭,讓侍者給我端來一杯醒酒湯。
我渾身乏力,又跌回沙發上。
我能感覺到四周的安靜,很多人嘻嘻哈哈笑著說明天見,感官更清楚地感知到的卻是來自身邊的松木香冷冽的味道。
“誰讓你喝酒的?嗯?”男人的話語壓抑著隱隱的怒氣。
我不耐煩地拍了拍他的手,他的指腹冰冰涼涼,幫我擦過唇角時,我有一瞬間的寒顫。
“想喝就喝了。”酒壯慫人膽,要是換了平時,我哪裡敢這麼和我的上司說這種話?
“我送你回去。”楚庭低垂下眉眼,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
我推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外面走去:“謝謝楚總,不過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楚庭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他真好看,好看到像是從電視裡走出來的人物,夜色在他身後瀰漫開。
我一個趔趄,踉踉蹌蹌往前摔去:“啊——”
他要扶住我,卻被我一把推開。酒意麻醉神經,頭疼欲裂。
被他扶著的我抬頭,通紅的雙眼緊盯著他,語氣委屈道:“楚總,我沒有家了。”
雖然以前我也不經常回去陪母親和繼父,但他們的日子終究過得是順暢的。
如果我能忍著點,在母親面前多演戲,是不是就不會是這種結果?
鹹溼的淚水劃過我的臉頰,亮晶晶地往下掉。
楚庭的語氣帶上幾分道不明的誘哄意味:“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
我搖搖頭:“我不想回去,別墅那麼大,只有我一個人。”
頓了一下,我又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好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可我卻不知道那隻圈養鳥雀的人是誰。”
要是離開秋山別墅,估計我也會被抓回來。我還要定期做檢查,那一份份資料我卻不知道會送到誰手中。
我想起我化了妝,現在狼狽地哭後,我的妝容肯定很嚇人,連忙去翻找包裡的卸妝棉。
有一樣東西卻隨著我的動作掉落出來,正是當初那串沾染血氣的黑色佛珠!
楚庭的眸色一下變得幽深,我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