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不開心,那就是受人欺負了?”
他看到的我第一眼,是我猩紅著眼,佇立人流中像座雕像的模樣。
街頭人來人往,我和楚庭並排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上,讓我恍惚覺得我們是大千世界裡再平凡不過的一對小夫妻。
我連忙搖搖頭,把這些旖旎而不切實際的想法都趕走。
他深沉的眼眸仍舊落在我身上,目光很複雜,最少是我猜測不出來的。
我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楚庭很默契的什麼也沒問。
週二那天,我悄悄地回了郊區一趟。
隔著老遠,立在雨簾中的我也撐起了一把黑傘。
母親一身黑色長裙,身前彆著枝白玫瑰,卻是面無表情。
雨珠在傘面上蹦躂,最後凝成劃痕從墓碑上滑落。
“陳祁廉”三個字蒼逑有力,而緊相鄰著的墓,豎起來的石碑上,名字正是我的父親陳澤珉。
我說不上心裡有多難過,只是弓身下來,狠狠地掐著喉嚨,想把哽在脖子間的那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吐嘔出來。
一雙大手從身後扶住了我柔軟的腰肢,溫度隔著微薄的布料傳遞。
他想掰扯我掐著喉嚨的手,我卻越掐越用力,纖細脆弱的脖子下一刻彷彿就能被我折斷。
我被蠻勁帶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可是我卻目無焦點,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砸。
不管不顧的情緒告訴我,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懷抱。
聞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我知道來人是楚庭,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想去詢問。
因為我只是需要一個和懷抱。
平復好情緒後,我從他的懷抱中抽離,又歉疚地看向楚庭肩上那洇溼一大片的深色布料,惴惴不安地說:“楚總,要不然我幫你洗洗這衣服?或者是我賠錢給您?”
他似不以為然:“你知道這件西裝的價格?”
我搖了搖頭。
“五萬塊,你覺得你賠的起嗎?”
五、五萬塊錢一件衣服?我盡力收回下巴,收斂吃驚情緒。
我很誠實地再次搖了搖頭,先別說我有這麼多錢,但母親那需要用錢,房子打官司也要用錢,五萬對我來說已經是鉅款了!
尤其是我現在還沒有工作。
我搓著雙手,低下頭。
“走吧。他們往這邊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楚庭的話語裡也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悲愁。
遠遠地,我朝著母親看了一眼,滿帶眷戀和不捨與楚庭離開。
那天晚上,我把眼睛哭成了核桃,一整晚的眼淚溼了眼尾,從未乾涸。
第二天沈姨看到了我慘白的一張臉、碩大的眼袋及眼圈,都被嚇了一跳。
“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呀?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不管怎麼樣為了孩子都不能作踐自己的身體呀。”
我隨意地點了點頭,看著手機日曆裡的備註的“訂婚儀式”四個字,認命地去洗了把臉。
地點定在晴貿大廈,潔白的玫瑰佈滿整個會場,與如茵綠草相稱映。
氣球和花環簇簇,楚庭和唐聽露相偎的照片顯眼而引人注目。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其實因為人數太多,分為了兩個會場。一個會場是實時會場,邀請的都是楚唐兩家的親朋好友。
而另一個會場是直播會場,巨大的螢幕播放著整個儀式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