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絨亮出自己的微信介面,和顧裴晟的聊天中居然真的有“鼎徽”、“融資”、“洽談”等字眼。
白叢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這一回卻說道:“不著急。”
鍾絨的拳頭緊握,我猜她心裡此刻肯定在問候著白叢的祖宗十八代。
“我終於想起來這個女娃娃是誰了,金屋藏嬌也沒有說錯,只是這搭建金屋的人不是鍾總而是楚庭吧?”
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個圈子裡的人窺私慾如此強烈?
他們都覺得我和楚庭保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但換個角度思考一下,楚庭那麼眼高手低的一個人,究竟能喜歡我什麼?
而我又哪裡有那個膽子去撩撥我的上司?
我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楚總早已訂婚,這話要是傳到他未婚妻耳朵裡,唐小姐會不高興的。”
唐聽露只是被我推出來的一塊擋箭牌而已,我哪有什麼閒心思管她開不開心。
白叢笑而不答,只是那笑容實在讓我瘮得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悠悠地說道:“聽說最近陳小姐和鍾總走得很近,不會是等著平地一聲霹靂雷,何時炸出一個驚人訊息吧?”
這個老狐狸,事態的察覺敏感力總那麼強。
但他現在會如此問,是不是正好能說明鍾絨、顧裴晟保密工作做的還不錯?
我露出一個意味不清的笑容:“誰知道未來的事態會如何發展?”有個成語說得好,叫風雲莫測。
白叢伸出手:“期待我們一較高下。”
他用的是一較高下,我微微簇起了眉,總覺得他像話裡有話。
酒杯裡的伏特加被白叢一飲而盡。大抵他也覺得和我們兩個小丫頭斡旋沒有意思,轉而換了戰場。
而我望向紅裙搖曳的鐘絨,頗為冒昧地提出了一個請求。
第二日,我搭乘了最早一趟航班飛往滇南。蔚藍的顏色在我眼前濃縮成一小塊拼圖,最後都變成了飄渺雲煙。
從機場走出來時,正迎上明晃晃的陽光。我給靳野重複撥著電話,但另一端仍是熟悉的忙音狀態。
暈機讓我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嚴重,我挑了一家離機場最近的民宿暫時落榻。
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窗外是噼啪的大雨。雨痕濺到碧綠的翠葉上,又凝成渾圓的一顆,從葉尖滑落。
手扶木質扶手,我下樓時還迷糊著,卻恍惚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闆,有沒有乾毛巾?”
“怎麼現在才回來?毛巾在這兒,快過來擦擦頭髮,別把自己弄感冒了。”
高大的男人接過店主遞來的乾毛巾,隨意地擦揉著髮絲上的水珠。
之前我一直把靳野看作是青澀稚嫩的富二代公子哥,總覺得他笑起來時活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奶狗。
而現在他身著黑色的薄款防風夾克,舉手投足間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滿滿,就像是一頭蟄伏在深林裡許久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