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姚夢花園這個專案是你在遠水樹立威信的最好機會。我已經把你領進了門,接下來的路,你該自己去走。”
楚庭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無論在哪家公司裡,只要有利益分配不均衡,就會有各種眼紅和嫉妒。像今天這種事情肯定還會再發生,你要自己想清楚怎麼樣才能更好地籠絡人心。”
細算下來,今天一天楚庭和我說過的話,像比以往加起來的話都要多。
許是我們的關係改善,他對我的事情愈發上心,我之前都不敢想象,他會如此細緻教別人職場道理。
我點點頭,把他的話都記在腦海裡,很鄭重地落下一句:“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楚庭不予置評。
姚夢花園這個專案的棘手之處,現在不僅在於勁敵太多,更在於我們對投標幾乎一無所知。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現在要去打一場沒有準備的仗,誰心裡都沒個底。
傍晚七點,辦公室裡的人都已經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了。
辦公室孤零零地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乾脆起身去把辦公室的大燈給關了,議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隔壁房間傳來。
“那個陳嬌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半路加進我們團隊?今天看她那樣,根本就沒提前做過功課吧?連我們負責的專案進度到哪兒了也不知道……楚總怎麼會讓這樣的人進來?”
“唉,之前就聽說過這個女人腕兒可大了。之前的行政前臺你們還記得嗎?我覺得挺水靈、辦事也挺爽快的一個小姑娘,聽說就是因為這個陳嬌,被楚總給開了……”
公司貼了開除朱芊芊的告示,但沒把具體原因說明。畢竟涉及個人私人恩怨與矛盾,楚庭也不想讓我在公司背上更多的罪名。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還真沒看出這陳嬌有什麼本事。楚總已經很給她露臉的機會了。第一次問她有沒有想法,那這個時候不管怎麼樣總該說兩三句吧。結果她倒好,直接來了個‘還真沒什麼想法’。第二次還又傻又蠢地問,‘一週時間做ts是不是太倉促了’,差點沒把我大牙笑掉。”
“我覺得她就是花瓶,除了好看屁本領沒有。這種人怎麼破了遠水的轉正速度的?”
“還不是……”
說話的聲音又漸漸小了,但下流的笑聲卻越來越放肆。
我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打破辦公室的靜謐。
“葉小姐,今晚有時間的話來一趟荷馬賭場唄,就在靠近黑馬酒店這邊的路口。”李板荷的腔調從來沒個正經,背景音也很嘈雜。
我簡單地應答了幾句後,把電話掐斷時辦公室外也早沒了聲音。
把東西大概收拾好後,我拉開辦公室的門,外面正燈火通明,twins這支專案團隊的辦公地點就在五樓的會議室,正在我們辦公室隔壁。
而剛才他們的門沒關,所謂的隔音一點效果都沒起。
他們見了我也有些面面相覷。大概是想起剛才他們幾個大老爺們背後裡議論一個女人,確實算不上多光彩的一件事。
我言笑晏晏地朝他們走過去,在會議室門口禮貌性地敲了幾下:“各位前輩們還在加班。我給大家點了外賣,等下小哥會送上門,大家記得趁熱吃。”
剛才的議論中說得最歡的就是今早做彙報的分析師,我目光落到他身上:“對了,我看慶哥好像有點微齙牙,說話小心可別漏了風。”
打車去到荷馬賭場時,我站在門外還愣了會兒,在猶豫要不要一個人進去。
但李板荷既然打電話叫我來這兒,應該和朱虹的事情有關吧?
“葉小姐!”我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我剛才就在想,按這個時間點葉小姐應該到了,肯定是之前沒來過這種地方不敢進去吧?”
李板荷小跑著來到我身邊,又和我解釋:“但其實荷馬賭場是合法賭場,和滇南的賭場是一個性質。治安管理大隊管這邊也很嚴,一般很少出現挑釁滋事、違法亂紀的行為。”
他把我帶進去時眼睛都亮了光:“還是留在a市好啊,每天不但能吃香喝辣,還能有錢拿……”
我太陽穴突突地跳,打斷了他:“你來a市後,有沒有賭過?賭過多少次?”
把李板荷帶來a市,這其中的風險本身就很大。要是李板荷還給我鬧出些什麼亂子……
他和我嬉皮笑臉著:“哪能去賭呀?那不是在給葉小姐添麻煩?我就是觀摩了小几把而已,不過就在今晚,我一發現朱虹來了這兒我就立刻打電話給葉小姐了。”
但願他不是在滿口胡言,隨意哄騙著我。
“朱虹今天為什麼會來荷馬賭場?”
“沒錢了唄,收債人都找上她了,今天早上還在她家大鬧了一場,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中午的時候,我琢磨著想了一招,找了個托兒,讓他告訴朱虹只要拿一百萬出來就能把秦朗救出獄。那個托兒你應該也認識,是秦朗的大學好友,之前還在網上買過好幾個沒用的法學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