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個妾才高貌美又如何?色衰而愛馳,將來總是會有新人的……
可是,我這心裡,就是難過的不得了,好像有人用刀子捅我的心一樣,
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我就是難過。
祖母……”
周語紓眼角的淚水一路流了下來,彷彿要把所有的哀傷都哭出來,流出來。
護國長公主摟著她,也不勸她,就是讓她哭,能哭出來就好,能哭出來才有辦法解決。
顧念在一邊心裡酸得不行,男人三妻四妾,她活了那麼多輩子,見過那麼多,可週語紓的哭聲讓她心情鬱結到了極點。
她看了看同樣在抹淚的安遠侯夫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勸著讓她給丈夫納妾的,將來和表哥成婚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那你是想和平陽侯世子一直過下去嗎?你可以逃避一時,逃避不了一世。這次,你可以藉著回京打點,眼不見為淨,可將來,你們還是要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的?”護國長公主說道。
周語紓聽了後身子一抖,打了個寒噤,淒涼一笑,“祖母,你不知道,那個妾進門那天起,我就沒有讓他進過我的院子,我死的心都有了,白綾都已經扔到了樑上,如果不是兩個孩子,我已經見不到你了。
讓我和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那還不如殺了我痛快。”
“那你有什麼打算?要是我把那個妾打發了呢?”護國長公主慢吞吞的道。
“平陽侯世子說的好聽是上進,說的難聽就是熱衷於官場,他當初在家門口站了三天求娶你,也許是真的喜歡你,可你並沒有他的官場重要,他也以為我真的是失勢了,才在熬了幾年以後原形畢露。
但我現在已經回京了,我若出手打發了那個妾,或者逼迫他從此以後再也不納妾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他還想更進一步。”護國長公主解釋道。
周語紓愕然的看著護國長公主,半響才反應過來,她垂頭沉思了好大一會,才遲疑的看著護國長公主道,
“祖母,就算沒有現在這個,將來再沒有別人,我和他,也回不到從前。我知道,是我不賢惠。”
護國長公主拉著周語紓的手,道,“日子,總是你在過,不管你怎麼做,祖母總是支援你的,將來,你和念念他們守望相助,總能越過越好。
你如果真的不想過下去,回家來,軒兒,念念還會不養你嗎?你自己想好,到底要如何辦。”護國長公主看著顧念道。
顧念紅了紅臉,她還沒嫁進來啊……
周語紓垂首道,“孫女不孝,不但小時候吵您,如今大了,還是鬧的您不安生。”
“傻丫頭。”護國長公主聽得只是笑。周語紓也是她膝下長大的,美麗大方,聰明能幹,她如何不喜歡?
遇到了她一輩子的大事,她怎麼能不出把力?
周語紓在護國長公主那裡說了一會話,見護國長公主面露疲勞,起身告辭,護國長公主也是真的累了,於是擺擺手道,
“你回來了,就住在家裡吧,兩個孩子你派人去接來,就說我還沒見過呢。”
周語紓也是一陣羞愧,本來她應該帶著孩子一起上門的,但光顧著自己的委屈了,她連忙派人去接了兩個孩子過來,然後和安遠侯夫人去了正院。
一進門,安遠侯夫人道,“你可別聽你祖母的,你真要和姑爺和離,還能嫁個比他更好的嗎?二嫁可不是初嫁,還能挑挑揀揀,你也不年輕了。你不想想別的,就想想兩個孩子,他們沒有母親,將來難道讓他們在後娘手下過日子嗎?”
周語紓整個人傻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安遠侯夫人,脫口而出,“娘,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安遠侯夫人哭了起來,道,“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會管你怎麼樣嗎?我是你的親孃,還會害你嗎?”
周語紓氣的渾身發抖,她還沒說要怎麼樣呢,親孃就這樣的態度。
“你祖母什麼的顧著那個顧念,如果不是她一定要給軒兒定下顧念,軒兒如何會到現在還沒成親,連個房裡人都不要。
你知不知道,顧念前次被人拐賣了,又被她給逃了回來,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咱們家的兒媳婦?
我要和你祖母說,一定要退親才行,我願意養她一輩子,只要她不做我的兒媳婦。”
安遠侯夫人哭的傷心,痛苦,她的兒子那樣好,怎麼能娶顧念這個沒有清白的草包?絕對不行。
周語紓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安遠侯夫人,也顧不上自己的事情,問道,“你說念念被人拐了,又自己逃了出來?那她有沒有受傷?你怎麼知道的?”
安遠侯夫人道,“我怎麼知道她有沒有受傷?肯定沒受傷,看那樣子,她不是好好的嗎?”
周語紓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安遠侯夫人,她知道母親不願意顧念給自己做兒媳婦,可如今親已經定下來了,不接受也要接受,再說,在她看來,顧念挺好的,比姨母家的幾個姑娘好多了。
難得的是弟弟也喜歡。
周語紓雖然與安遠侯夫人許久未見,剛才安遠侯夫人又那樣說了一通,可到底是親母女,兩人說了一會,態度又都好了起來。
這天晚上,等到安遠侯回來後,周語紓的兩個孩子也接了過來。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可惜的是安遠侯世子周玉軒在京城東山學院求學,還未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