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她喊,就抱著孩子從屋裡出來了。
稍稍瞅了這二人一番,便跟那老婦人說,“大娘,我爺爺不在了。”
“不在了?他去哪兒了?”老婦人奇怪的問了句。
我愣了下,直接說,“呃,年前去世了。”
“去世了?”那老婦人也是一愣,但還是帶著那姑娘走到了院兒裡,問我,“那你家還看事兒不?”
“看的,有什麼事,大娘你可以跟我說,我也能辦事兒。”我點點頭。
這老婦人上下瞅了我好幾眼,又扒跟前兒瞅了瞅我懷裡的孩子,似乎很是懷疑我有沒有那本事。
我看這老太太不咋相信我,也不走,只得說,“大娘,有什麼事兒咱去屋裡說,要是我辦不了這事兒,您再去別處也不急。”
聞言,似乎是覺得我這話也有道理,那老婦人便帶著那個精神不大正常的姑娘進了屋。
我抱孩子跟進去,擱這屋兒裡溜達著,就聽那老婦人跟我說了說她那事兒。
這老太太姓徐,那姑娘是她孫女兒。
話頭子還沒開啟,這徐大娘先跟我攀了好一陣子的親戚,我也沒聽明白,說她是我太姑奶奶的孫子的啥表親來著,反正是挺遠一親戚。
讓我管她喊表姑奶奶,跟這姑娘叫表姐。
我這兒稀裡糊塗的也懶得跟她較真兒,就點點頭應了聲。
這姑奶奶是城裡人,一直住在縣城,她這孫女出問題大概是兩個多月前的事兒了。
說是家裡給我這表姐安排了一樁親事,男方長得好,家裡也有錢,開始這姑娘挺樂意的,日子都訂好了,今年六月份就成親,可不知咋的,這沒幾天,我這個表姐就反悔了。
你說她反悔就反悔吧,還不直說,是悶聲悶氣的就上了吊,幸虧家裡發現的及時,把人給救了回來。
等人醒了一問,才知道是因為不願意那門親事,所以才想不開上吊的。
可在這個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定下的婚,是很難退的,而且那男方也沒啥不好的,這姑娘好端端的不樂意了,家裡就懷疑她是不是癔症了。
就是撞邪了。
於是我這姑奶奶就到縣城的街上請了個先生,回家給我這表姐看了看。
之後那先生說我這個表姐是被髒東西給纏上了,需要淨身驅邪,至於怎麼個驅邪法兒我這姑奶奶也沒看見。
反正那先生是去她家給這姑娘治了好幾次,可這姑娘卻越來越不正常了,後來就成了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我這姑奶奶說,前段時間她帶這姑娘來我家找過,可當時我家裡沒人,她們就先回去了。
這不又過了些日子,我這個表姐最近好像是生病了,我姑奶奶怕她這小命兒是要被髒東西收走了,就又帶人過來,想讓我爺爺給看看。
我瞅那‘表姐’,雖然精神不大正常,但面色紅潤,體態豐盈,精神抖擻的,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兒,就實話實說的問了問。
可那老姑奶奶卻說,我這表姐最近經常嘔吐,嗜睡,是吃不下喝不下的,就知道傻玩兒,說我要是有真本事,就趕緊把她身上那髒東西給驅了,該收多少錢,她都給。
說著,那老太太還從口袋裡拿出個小手帕,開啟裡邊兒是一把花花綠綠的零錢票子。
我乾笑了兩聲,抱孩子過去,就咬破手指,在這‘表姐’的腦門兒上畫了道驅邪的咒文。
奇怪的是,這咒文沒起作用,那姑娘還是瘋瘋癲癲的,在屋裡傻玩兒。
這就奇了怪了,就算是被厲鬼上身了,被我畫了這咒文,也得給點兒反應不是?
我看那咒文沒管用,心裡很是納悶兒,可不等我細琢磨,我懷裡那小屁孩兒突然就哇哇的哭上了。
瞅瞅時間,我覺得這小傢伙兒可能是餓了,就把她抱到屋裡,讓那老婦人稍等一會兒,去院子裡想給這小孩崽子擠點兒羊奶。
可忘了拿擦奶嘴的帕子,就又回屋了一趟。
這進屋一瞅,卻見那個瘋姑娘,還蹲在外屋的地上玩兒,可那個老太太卻不見了。
我心裡一顫,趕忙開啟簾子就躥進了屋。
只見那老太太撅著個腚,趴在炕邊兒上,那手是放在阿繡脖子上的,看上去是想掐那小傢伙兒的脖子。
“你在幹什麼?”我呵斥一聲,上去就一把拎住了這老太太的後衣領子,把人給拽了起來。
可這一拽,我卻覺得手上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