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強瞅著年紀不大,處事兒也不咋穩重,那婆子溝又老遠的,這鎮上的會跑這老遠請他來看事兒遷墳?
我不信。
請他還不如來請我呢,好歹我爺爺在這塊兒也是小有名氣的。
更何況,沒聽說,這出門平事兒還有帶著家神的。
而且,我家也供了家神,也沒瞅這家神牌位兒上有半點兒陰氣。
那人偶上的分明就是個厲鬼,哪裡來的家神?
這個蘇強的來歷很可疑,那厲鬼也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家神。
如此想著,我便招呼這蘇強進屋,說一會兒就把人偶還他。
可能是聽我不管那人偶叫破娃娃了,這會兒態度還不錯,這蘇強也沒多想,就進了屋。
我貓腰從這門板子後邊兒拿了個沉甸甸的小板凳,抬手就往這小子的後脖子上磕。
“哎?你家這也是供的家神吧?”蘇強進屋指著那正堂上的供桌,就回頭問我。
我這兒正準備下手呢,他突然一回頭,給我嚇了一跳。
這蘇強也是一驚,立刻躲開,警惕的看著我,問道,“你想霸佔我家的家神?”
“我霸佔你個鬼啊!”我甩手就把這凳子砸了過去。
蘇強閃開,那小板凳摔在地上就散架了,這人生氣的踹了一腳那小板凳,還是說,“你果然是貪圖我家的家神!一看你家供的這個就沒啥靈氣兒!”
那叫靈氣兒嘛?你那‘家神’冒出來的是陰氣啊!
我都無語,可這會兒手裡也沒啥趁手的傢伙事兒了,摸摸兜子,就把那短刀拿了出來。
頓時,這蘇強的臉色就變了。
我就問他,“你身上是不是還有那種破娃娃,給我一個,我就放了你這‘家神’。”
“那不是破娃娃,”蘇強再次強調著,回手捂了下身上的兜子,搖頭說,“就那一個,身上沒了。”
“拿出來!”我用刀尖兒指著這貨,往前逼近了兩步。
“真沒了。”蘇強趕緊搖頭。
“我說讓你拿出來,你到底拿不拿?”我這刀尖兒都快戳蘇強肚子上了。
這貨終是點了點頭,哭喪著一張臉,顫聲說,“咱文人不動武粗,你先把刀子放下……”
我往回挪了挪刀尖兒,還是說,“趕緊拿出來。”
蘇強瞅了瞅我,只得把揹包拿下來,朝著地面兒一抖嘍,裡邊兒掉出來好些個破娃娃,這娃娃縫的是一個比一個難看,還有好些缺胳膊少腿兒的。
我用腳趟了兩下,發現這些娃娃,沒有頭上粘著頭髮的,就問這蘇強,“哪個是給你那‘家神’藏身用的?”
聞言這蘇強莫名其妙的瞅著我,就說,“藏身那個不是已經被你給拿走了嗎?”
“少廢話!我要和那個一模一樣,帶死人頭髮的!”我以為他是在跟我在這兒耍滑頭,便呵斥了一句。
哪知這蘇強卻是納悶兒說,“死人頭髮?啥死人頭髮?”
“就是那破娃娃腦袋上粘著的頭髮。”我很是不耐煩的解釋。
“額……”蘇強一愣,拽過揹包,又從那小兜子裡掏出一頂假髮,就問我,“這個?”
“……”那是一把很長的黑髮,烏黑鋥亮的,我也不確定這和那破娃娃腦袋上粘的頭髮是不是一樣的。
見我瞅著這頭髮沒吱聲,蘇強卻是突然就把這假髮給甩出去老遠,蹭著手一臉驚恐加嫌棄的問我,“這是死人頭髮?”
臥槽,你不知道的嘛?
我瞅著這呆頭呆腦的小子,就問他,“那破娃娃腦袋上粘的頭髮,是這假髮上的?”
蘇強哭喪著一張臉,點頭說,“嗯啊,這我都買了一個多月了,在腦袋上戴了一個多月啊……”
這小子嚎著,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