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嗓子讓牛毛香嗆得生疼,也幸虧這些青煙都被我吸走了。
這要是飄到四處,不知得引來多少孤魂野鬼。
回過神,我就把這牛毛香扔到地上,穿鞋踩滅了。
這後半夜,我也一直沒睡,翻著那《周氏驅邪錄》找了好些被厲鬼上身的例子。
卻發現不是所有鬼魂都能上人身的,尤其是這種兩不相識的人和鬼,若不是生人闖進了孤魂野鬼經常遊蕩的領域,幾乎是不會被上身的,即使闖了不該闖的地兒,被鬼魂上了身,這鬼魂也會懼怕陽光,白日裡是不敢上身的。
這個孤魂野鬼經常遊蕩的領域,自然是指陰氣極重的墳地,或者經常死人的醫院,以及年頭很長的空房子。
可我的情況和這些不同。
這個厲鬼是附在那破娃娃身上的,而那娃娃的腦袋上又粘著頭髮,說明這鬼很可能是被人養的。
而且這厲鬼並沒有上人身的本事,只是被我用定魂咒封在了我身上。
這他娘簡直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我一定是腦子抽筋兒了,當時才會聽李千五的,把那娃娃給燒了。
不然,就算那厲鬼能上我的身,我也可以破開這定魂咒。
可這會兒那咒術和破娃娃一起燒成了灰兒,我想破都有點兒困難了,除非能找到這厲鬼的其餘肢體髮膚,哪怕是幾根兒頭髮絲都成,這樣我就可以破開這定魂咒了。
或者是生辰八字也行。
可我連這鬼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那破娃娃也是個來歷不明的,之前我就問過那三蹦子的司機,這人卻說沒留意啥破娃娃。
照理說那娃娃挺扎眼的,就這麼端端正正的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那司機不可能看不到,可也沒準兒是被鬼遮眼了。
畢竟這是個厲鬼,它附身的時候,連陽光都不怕,陰氣也是極重,就連老狐狸的血都壓不住,遮個普通人的眼,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就連那作法的老道,說不定也是死在了這鬼遮眼上。
可這破娃娃到底是咋上了那三蹦子的?
當時這李家遷墳的車隊,也在三坡崗子那山口擠了很久,我琢磨著,有可能是別人放到車上的,也沒準兒是這娃娃自個兒上的車。
但這鬼肯定是那些車隊裡僱來的先生老道養的。
可當時人那麼多,那些先生老道,我又不認識,這會兒一鬨而散了,我上哪兒找去?
這活人和縫製的布娃娃可不一樣,厲鬼陰氣太重,要是換做一般人肯定是承受不住的,而我可能是沾了這狐丹的光,也只是覺得身上不自在,並沒有當場喪命。
估計那老道也是從這方面看出了我有問題,至少猜到了我不是個正常人。
這厲鬼的陰氣,和那狐丹引起的燥熱,這會兒在我體內算是相互制衡了。
可我也不知道這狐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如果這狐丹的底蘊比那厲鬼深厚,那我就算是啥都不做,肯定也不會有事,就怕這狐丹干不過那厲鬼,到時候,我就徹底涼蹄子了。
翻著書,我是把這事兒理了個明明白白,覺得還是得去找養這厲鬼的人。
第二天早上,這老道說得去縣城一趟,李千五也說要去鎮上,說他那挎鬥摩托,還在那邊兒的山口子藏著,他得去騎回來。
我琢磨著這老道也治不了我身上的厲鬼,就沒強留,吃過早飯,就帶這二人到村裡找了個去鎮上的順風車。
等我從村裡回來的時候,卻見我家門旁的牆頭兒扒了個人,這人抱著牆頭子,吊在牆上,正在朝院兒裡張望。
我走過去,在他後邊兒站了一會兒,他也沒發現,於是我就也扒到了牆頭兒上,問他,“你在幹嘛?”
聞言,這人扭頭看了我一眼,似乎並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奇怪,只說,“我找人。”
“不是,找人有你這樣找的?”我納悶兒。
仔細打量,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瞅著比我大上那麼兩歲,也有限。
長得倒是白淨,就是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看著有點兒冒傻氣。
那人卻是回答說,“他家鎖門了,我就看看屋裡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