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歌搖搖頭,正色道:“你四哥什麼時候離開金陵?”
“安伯侯的壽宴辦完,大概就最近這幾天了。”魏時也不清楚魏善至的具體時間,只是按照他的計劃來推敲。
慕雲歌點了點頭,她大概能夠猜到魏善至為什麼要在金陵多呆這幾天,他是為了尋找那個人!
魏時湊到她跟前:“你怎麼不問問我什麼時候走?”
“四皇子走的時候自然會捎上你的。”慕雲歌意味深長的一笑:“他是不會放心你留在金陵的!”
她的聰慧讓魏時心驚,他也同意慕雲歌的說法。不過慕雲歌說反了,不是魏善至走的時候會捎上他,而是他走的時候,一定會想方設法將魏善至弄走。魏善至心中對那個位置的覬覦他一清二楚,也清楚魏善至為了那個位置會不惜一切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他必然不會給魏善至有一絲機會接近雲歌!
從慕雲歌的別院離開,魏時看了看月光下的小屋,他暗暗決定,按照慕雲歌對魏善至的關心程度,他要儘快弄走魏善至。
弄走了魏善至,再想辦法回金陵來就行了!
雲羅在魏時走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才徹底清醒。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眼中一片茫然,直到看到慕雲歌,才一下子明白過來。
直到是小姐把自己救出來的,她不禁感激得兩眼溼潤,連忙要起來磕頭。
慕雲歌制止了她,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都是我不好,沒想到周大夫人竟然這樣大膽,對你下了殺手。好在她身邊的丫頭白靈心善,沒有將你丟到湖裡去,要不然我只能去湖底撈你的屍體了。”
“小姐……”雲羅哭道:“奴婢從前……”
她看著慕雲歌拉著她的手,心中感動得無以復加。她從前還幫著羅姨娘害小姐和夫人呢,可小姐不但救了她的妹妹,如今還救了她的命!
慕雲歌拍了拍她的手背,想了想,又說:“你想不到報仇?”
“想!”雲羅斬釘截鐵地說:“周大夫人害了奴婢的妹妹,還妄圖殺奴婢,奴婢恨不能殺了她。”她的語氣又弱了下來:“可是,奴婢只是一個丫頭,就算再恨,又能怎麼樣?”
“丫頭又怎麼樣,也是一條命。”慕雲歌看著她的眼睛:“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你若做得好就能報仇。而且,”慕雲歌頓了頓:“我聽說了你的一些事情,你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若不是為了你的妹妹也不會賣到羅家做婢女。既是小姐,就算做不成小姐,也該做個普通人好好活著……”
雲羅聽著,身子一陣顫抖。
她本是官家之女,因為文字獄被滿門抄斬,她也奴為官奴被任意買賣。可說來也巧,運送官奴的馬車在經過西北境地的時候遭到了山匪,押送的官兵死了,她帶著當時還只有兩歲的妹妹逃了出來,為了謀一條生路醫治病重的妹妹,才不得不自賣為奴婢到了羅家。
小姐竟然知道得這樣多!
可慕雲歌的話又給了她一絲希望,她眼中綻放出光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有生之年還能重獲自由嗎?做夢一樣!自打踏進羅家為奴婢,她就沒想過有這樣一天。她可以死,可以沒有尊嚴,可她卻希望年幼的妹妹能夠在陽光下有尊嚴地生活著!
“但憑小姐吩咐!”雲羅跪在床榻上,深深地叩首。
慕雲歌扶起她,才說:“也不用你做什麼。周家眼裡,你已經死了,從此以後你就是個死人,等到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再出來按照計劃進行就是。”
雲羅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
慕雲歌又問:“你原來並不叫雲羅,你姓許,名字是什麼?”
“回小姐,奴婢本名許靜文。”雲羅恭恭敬敬地回答。
慕雲歌又問了幾句,都是關於她“死亡”前後的事情,一一確認之後,才讓佩欣帶著她去安置。她暫時是不能回慕家了!
才剛剛送走了雲羅,慕之召派來的人也到了。周大夫人殺了“雲羅”之後,又派人跟翠羅接了頭,讓羅姨娘準備十萬兩。還將她出的主意告訴了翠羅,想來這個時候羅姨娘也該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慕之召在信中說,他已經按照計劃開始行動,從這一刻開始,“羅姨娘”將是慕家最大的掌家人。
慕雲歌將信對摺在燭火上燒盡,微微一笑,拍了佩欣去告訴肖氏,讓她去接慕之召。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這一口東風,就看魏時的表現了。
第二日沉寂了一天,毫無反應,可第三天中午,一個驚天訊息傳遍了金陵:慕家當家人慕之召也感染了傷寒,緊跟著小姐和夫人離開了人世!老爺臨走前為了安心,一狠心捨棄了最該繼承家產的幼子慕瑾然,將全部家產盡數託給了羅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