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周大夫人的方向。周大夫人正緊張著,哪有功夫看這邊,丫頭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重新回頭去看雲羅。
見雲羅的眼皮半掀,有清醒的跡象,忽然,一個大膽的主意冒上了心頭。
她走到周大夫人等人看不到的位置,輕輕放下了雲羅。雲羅看了她一眼,她頭痛得厲害,眼睛也花,只覺得渾身無力,連開口說個謝字都不能,很快又昏迷了過去。丫頭將她擱下,又撿了些石頭擋著她,才轉身回馬車邊。
“辦好了?”周大夫人等丫頭過來,立即緊張地問。
丫頭顯得格外害怕:“夫人,辦好了,已經丟到河裡了。”
“那快走吧。”周大夫人根本沒打算下去看,她連連催馬車快走。
丫頭低著頭上車,嘴角的笑容有些古怪……
另一邊,慕雲歌久等雲羅不見回來,就心知事情有變。她本來打算用唐臨沂給她的令牌,可仔細一想,這麼珍貴的東西,她不想輕易暴露。當即,慕雲歌留下字條在窗臺外,靜候魏時的訊息。
傍晚,魏時就來了別院。
他這一次出來,跟往回不太一樣。沒像以往那樣大搖大擺,而是繞過重重街角房屋,帶著侍衛偷偷摸摸地進了別院。
一進別院,他身後的侍衛立即放下扛著的人,閃出門去了。
慕雲歌一看,躺在床上滿頭是血的女子,正是雲羅。
她壓下心內的震驚,上前摸了摸她的脈象。雲羅的脈象有些虛軟,但卻沒有生命危險。
她安下心來,才問魏時:“她是怎麼了?”
“聽暗衛說,她是被周大夫人推到門檻上撞得暈迷不醒,可能有段時間沒有呼吸,周大夫人誤以為她死了,就讓丫頭揹著她到郊外的湖邊去扔到湖裡,毀屍滅跡。”魏時笑道:“我讓暗衛去撿了回來,一接到你的信,就猜到你是為了這件事。”
慕雲歌一邊聽一邊皺眉,等魏時說完,她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了。
“她讓丫頭去拋屍,丫頭卻沒有照做。”慕雲歌篤定地說:“她的丫鬟是叫什麼名字?”
“暗衛說好像是叫白靈。”魏時奇怪:“一個丫頭你也這樣上心?”
慕雲歌搖了搖頭:“白靈有反心,能為我們所用。”
魏時略略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周大夫人命令白靈把雲羅丟到湖裡去,可雲羅的衣裳並沒有溼透,證明了她沒有掉到湖中。魏時去的時間不對,自然不是魏時阻攔了她。那麼只有一種解釋,白靈可能覺察到了雲羅沒有死,所以把她放在了地上,甚至,她可能還做了掩護,讓周大夫人看不到。
她看了一眼雲羅,心中湧起了一個念頭。
慕雲歌將自己的想法跟魏時一說,魏時立馬拍手叫好:“這個主意不錯,相信到時候會給周大夫人不小的打擊。”
“打擊算什麼?”慕雲歌眼中有光芒閃動。她要的,是周家家破人亡!
魏時上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慕雲歌下意識地一躲,腳下輕扭,不自覺地踏出了唐臨沂教的輕功,魏時的手自然而然地落了空。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有多問,只是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兩人多少覺得有些尷尬,魏時就順手在懷中一抹,將懷中的東西摸了出來。
他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才笑道:“你跟你娘在這邊多有不便,要是有什麼需要,我隨叫隨到。”
“隨叫隨到?”慕雲歌挑眉,一臉不相信:“魏善至來了金陵,你還能隨叫隨到?”
魏時的臉一沉:“憑他也想攔我?”
他想起上次在陳家,魏善至試圖去接近慕雲歌的事情就來氣,竟然連慕雲歌直呼魏善至的名字都沒有注意到。
怕慕雲歌不相信,他又解釋:“我不是怕了我四哥,只是在金陵,他的人馬比較多,很多事情我又害怕牽扯到你,所以謹慎一些。雲歌,我四哥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你要離他遠一些。”他還惦記著上次慕雲歌詢問魏善至的事情呢!
慕雲歌沉吟不語,只微微點了點頭。
魏善至很可怕,她以慕家三百餘口人的性命,才終於看透了。
魏時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高興,試探地問:“你怎麼了?”
慕雲歌的神色不對,他說不清是哪裡奇怪,這一刻感覺慕雲歌離他特別遠,遠得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