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知道,在他們摘下斗笠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知曉他們的身份。
果不其然,在姬羽和伶月摘下斗笠後,一片淅淅瀝瀝春雨朦朧的世界裡,忽然明亮了起來,如天神降臨,光彩四溢。
看著那男才女貌的兩個人,看著那少年生得極美的臉,看著那女子宛若劍仙一般的容,所有人都宛若遭了一記驚雷,呆立在了那兒。
他們此時腦海裡,只閃過兩個傳奇的名字——“姬羽”、“伶月”。
在兩個名字落幕之後,他們腦海裡又漂浮起了這樣四個字——“傳言非虛!”
那長安城的守城士兵頓時肅然起敬,對著姬羽做了一個虛請的手勢,說:“將軍,請!”
沒有人能不敬重這個在當今後漢的傳奇人物,也沒有人能夠不敬重已經在後漢武力位列巔峰之人。
天下戰神,在後漢所有計程車兵看來,無非就兩個人,一個姬羽,一個呂溫候。
姬羽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伶月重新戴上了斗笠,拂袖入城,說不出的瀟灑。
四周之人,看著那兩道在風雨中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些恍惚,宛如見天人遠行。
……
……
揚州戰場大戰進行的如火如荼,鮮血染紅了雨水,雨水也稀釋了鮮血。
吳中子弟持續北上,周瑾和孫政用兵形同鬼魅,這樣的打法,莫說是袁書,就是林啟這個深不可測的養虎人,也根本揣摩不透,招架不住。
但這樣的戰爭程序,終究太慢,孫政和袁書,皆有些不滿意。
於是,今夜在林啟的營帳裡,來了一個人。
他和那隻斑斕大虎,一時間皆沒有了平日裡的神氣,如貓見鼠,戰戰赫赫。
燭臺上的火焰忽明忽暗,就像此時林啟和那頭斑斕猛虎的生命一般,如風中浮萍,熄滅還是繼續燃燒,一切皆在天定!
憑藉著昏暗的燭光,和那遠超常人的目力,林啟看見了站在營帳中,悄無聲息的那個人一張白哲的臉。
比起男子的陽剛,那張臉上的精神氣,卻多了幾分女子的陰柔,就像是一隻蟄伏在黑暗中,正在飛速織網的黑寡婦。
這隻網,編織的正是林啟的命運。
他知道,這就是那孫家的兩座大山之一。
未等林啟開口,倒是那人悠然說道:“別緊張,我們不想殺你,何況你還是個楚人,此處又是你們老祖的天地。”
他的聲音很冷,林啟聽了,只覺得一股濃濃的寒意從心間流轉四肢。
但他知道,如若他再不展現點什麼,恐怕就算活下來,也不會活得太容易。
於是林啟眼珠子一轉,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我知道,你們不殺我,還在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你們不是楚人,要進來,得用特殊的辦法,而且只是本體的幾縷殘魂。”
“換句話來說,你們只是投影。”
周瑾聞言,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唇角微微上揚,頓時原本就有些寒意刺骨的空氣,更加冷冽了幾分。
他說:“喔?那你是覺得,我們只是幾縷殘魂入內,而你們後生可畏?”
這句話的意思很深,但林啟是個養虎人,於是他聽懂了,然後衝著周瑾深深的行了一禮,恭敬如狗,笑道:“我從來不做螳臂當車的蠢事。”
周瑾眼珠子轉了轉,會心一笑,說:“今夜,你好好的跟我呆在這軍帳中,馬上就結束了。”
林啟聞言,點了點頭,宛如一條聽話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