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揚州北前線的中軍大帳中,袁書此時的情況卻有些危急。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孫政,但卻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孫政。
燭火漂浮,忽明忽暗,宛如無根柳絮。
孫政就這麼負手站在軍營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明明對方只是一個人,他卻感覺到了整個天地。
那並不是氣度的問題,而是境界的問題。
袁書在後漢見過很多人,就算是姬羽,也沒有讓他有如此的感覺,可以說,孫政的修為境界,是他平生僅見。
這怎麼可能?
他上一次見孫政,孫政還不過是個連孫伯符都不如的毛頭小兒,怎麼轉眼間,便有了如此大的變化,就好像鯉魚躍龍門一般。
然而,孫政卻是並不理會袁書怎麼想的,他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淡淡的微笑,他只要往那一站,就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像他臣服。
沒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擺架子,即使他再普通,站在哪裡,依然是如同太陽一般的存在。
“把傳國玉璽交給我,可以讓你死的不太痛苦!”
一句如同清風般柔和的話落在了袁書的耳裡,而袁書卻是心中湧起了濃烈的不安和恐懼,那種刺骨的冷,宛如將一個人丟在冰天雪地的一池冰水中。
就好像,孫政簡單的一句話,就是閻王爺的追魂令一般。
“你究竟是誰?”袁書在巨大的恐懼下,很沒有底氣地問了這樣一句話。
他當然知道孫政就是孫政,但是他還是難以相信,一隻自己眼裡的螻蟻,忽然成為了自己遙不可及的大山,甚至連站在其山腳的資格都沒有。
孫政眉頭微挑,悠然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把傳國玉璽交出來,然後不太痛苦的死去。”
袁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冷笑道:“若是交出傳國玉璽能活命的話,我還可以考慮一下,但如今交與不交都是死,你認為我還會考慮麼?”
孫政聞言,卻是毫不在意,他右手微微動了一下,頓時一瓣藍色的妖嬈花瓣從他衣袖間飄出,隨風而去,最終落在了軍帳外空中的某一個點上,然後慢慢消融。
就好像一瓣花瓣落在了水裡,然後緩緩下沉,消失不見。
就跟姬羽泡茶時,所用的一葉落水的縹緲天道手法差不多。
一片葉子落在了水裡,自此有了茶。
一瓣花瓣落在了天地靈氣中,自此有了結界。
當結界生出的那一刻,開始瞬間朝著四周擴散,包裹了中軍大帳,此時中軍大帳內外,已經各成一天地。
就在這時候,一道霜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了袁書的體內,袁書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宛如在抽羊角風一般,淒厲的呻吟、慘叫了起來。
那是一道劍氣,進入袁書體內,卻是如蛆附骨,竭力撕咬。
那種痛,比死亡更可怕,生不如死!
只是頃刻間,袁書便崩潰了,他五官扭曲,慘叫道:“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孫政卻彷彿沒有察覺到袁書生不如死的慘狀,只是負手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燭火,說了這樣四個字:“傳國玉璽!”
簡單的四個字,卻宛如驚雷一般,流淌在袁書的耳畔,聲聲不歇!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四個字給嚇得失了神,還是實在忍受不了那生不如死,如蛆附骨的疼痛,袁書說出了傳國玉璽的所在之處。
那一瞬間,疼痛驟然消散,袁書只覺得自己從地獄,又回到了天堂,那一刻是那般的美好。
孫政說:“自己拿!”
依舊是簡單的三個字,卻宛如春雷一般落在袁書的耳裡心間,袁書嚇了一個激靈,急忙連滾帶爬的找出傳國玉璽,雙手奉到了孫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