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瀾看著周湄,眉眼間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溫和:“在外面逛得開心嗎?”
周湄笑道:“挺開心的。”然後她將自己手中的錦盒遞給秦震瀾:“開啟看看,喜不喜歡?”
秦震瀾本來的那點不開心,瞬間就給抹平了,唇角向上勾起:“哦?還給我帶了東西?”邊說邊開啟了盒子。
“那當然,”周湄拿出盒子上的玉佩,玉佩是新制的,玉是好玉,雕工是好雕工,上面雕的是一條盤旋的龍,騰雲駕霧,只是一般市場上的龍,為了迎合人們的口味,多半是祥和的、溫潤的,這條龍卻是條兇龍,也不知道雕刻師是什麼樣的身份,就周湄的眼光看來,這條龍身上隱隱帶著一種殺氣。
就像是剛剛斬殺完敵人後仰天長嘯、盤旋而上、凱旋而歸的龍,那仰天嘶吼的樣子,甚至能夠透過那雕工表面隱隱傳來。
秦震瀾對這些東西並不精通,他從小到大接觸的東西,除了一些必要的禮儀,其他的多半都是見不得光的本事,而當他聽著周湄這樣侃侃而談的時候,眉眼間卻忍不住露出笑意,他喜歡她這樣神采飛揚、格外自信的樣子。
“這種玉佩很明顯是做來掛在衣角的,你平常穿西裝用不著,先收著,等以後用的著的時候再拿出來。”周湄笑道。
“好,聽你的。”秦震瀾點頭,然後點著周湄的額頭笑道:“你就知道給我買,也記得給自己買一些。”
周湄笑眯眯地道:“我當然要給你買咯,我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誰心疼?最好以後身上都是我給你買的。”
衛三在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來了!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感覺怪怪的,這樣子的周湄就好像是某些雄性生物在雌性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表明佔有慾一般!
他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周湄才認識秦三爺多久?她知道秦三爺手底下坐擁多少財產多少勢力多少人脈?她又知道他為了獲得這些付出過什麼?是什麼能夠讓她這樣自如的和秦震瀾講話?!
他想,這莫非就是不知者無畏?
如果周湄知道他的想法,那她一定會告訴他,她這膽子都是前世被秦震瀾養大的,他寵她疼她愛她包容她,叫著她心肝,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心肝,這樣一個男人,你讓她怎麼去怕他?
至於秦震瀾對周湄這些話接受良好,他沒談過感情,也沒興趣知道別人是怎麼談的,將心比心,周湄說的這些話何嘗不是他想說的?那種濃濃的佔有慾,將自己的東西牢牢的圈在地盤裡,誰敢動就剁了誰的爪子,真是讓人歡喜。
周湄的唇角勾起,單手撫摸著秦震瀾,笑道:“你真好。”
“嗯。”秦震瀾點點頭,面無表情地收下了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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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古玩店裡來了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人,他的頭髮亂糟糟的,看上去就好像是好久沒有打理過一樣,濃密不羈的眉毛,三角眼,穿著一件灰撲撲的夾克衫,看上去似乎非常的落魄。
不過古玩店裡的人可沒有一個敢輕視這一位的,因為他們都看見自家那位掌櫃對面前這個看似落魄的男人十分尊重,張口就是一聲“東家”,完全嚇壞了這些小店員們!
焦四海對著這些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都散去,然後帶著掌櫃轉身進了後院談事情。
殊不知掌櫃內心也是相當驚訝,他雖然猜出來東家對那位周小姐非常看重,但是也沒有料到會重視到這種程度,居然讓掌櫃風塵僕僕的趕過來!
焦四海好像知道掌櫃內心的想法一般,嗤笑一聲:“要是在青監裡沒有遇到梅姑,你東家我估計都沒這條命出來了!”
短短一句話就透出了他曾在青監裡遭遇到的危險,也透露出周湄的本事。
青監是什麼地方?那是一個湧動著看不見的危機的地方,那裡沒有暴力強權,也沒有血流成河,卻比什麼地方都危險,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對方曾經是做什麼的,因為什麼進去的。
你只需要知道,每一個被放進去的人,都足夠危險。
而周湄卻能夠在那種地方稱王稱霸,誰都不敢惹,見了面都得戰戰兢兢的叫一聲梅姑,足以想見這個女人的危險程度。
掌櫃的是受過焦四海大恩的,聞言點點頭,“是,聽您的。”
焦四海道:“還記得上次隨我去青丘寺上香嗎?主持說我有一死劫,本來已經是必死大劫難,後來做了些有福報的事情,天道公允,還我五成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