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點頭,神色中露出些許疑惑:“我記得您當時大笑而去,我以為您不相信呢。”別說是焦四海了,就是他心中也有些疑惑,誰知道這是不是騙人的?
卻不想焦四海道:“誰說我不信的?我當然信。我笑的只是因為已經有人測算過我的劫難了,那化解的方法都是她跟我說的。青丘寺的大師很厲害,可是也不如一個梅姑!”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年,梅姑隨手摺下樹上的梅枝,梅枝一個個花骨朵,透著淡粉色,含苞待放,她將它放到他手中,然後告訴他,對著這梅枝訴盡生平,道盡不甘,發下大宏願,蒼天有靈,自會給他一個公道。
焦四海覺得很好笑,只是當他在心中說完那些東西的時候,他竟然看見一朵朵梅花在枝頭悄然綻放,而那淡粉的花瓣上,有點點殷紅,宛如泣血。
很多人都覺得旁觀者清,在聽到別人講述這種故事的時候,都會覺得肯定耍了手段,可是隻有身處局中,才會明白那一刻的戰慄!在那麼一瞬間,他彷彿覺得梅花是通靈的,是能夠明白這些年的痛苦的。
事後他曾經問過周湄,那梅花為什麼會開,周湄卻只是淡淡地告訴他:“我跟它說話,它會低頭來看我。”
她說,這天道居然會因為她說話而看她!
這是何等猖狂的女人!真是囂張的耀目!
所以,他的事情有了轉機,他活著離開了青監,必死的劫難也有了一半化解的可能。
如今,這個女人也把自己弄出來了,他怎麼可能不來找她?
周湄見到焦四海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推開門看見焦四海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樣子,“嘖”了一聲:“看來混的不錯嘛!”
焦四海目光落在周湄身上,端起自己手中的茶杯對周湄敬了敬:“一般一般,託福。”
周湄哼笑一聲,走上來一腳踢開了他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然後自己單手一掄,一轉,那椅子落在身邊,一屁股坐下去,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道:“果然還是別人那裡搶來的椅子坐的舒服。”
這要是換做是其他人,焦四海一準得跟人翻臉,可是現在碰上了周湄,他腆著臉賠笑:“那什麼,出來久了,都忘記您這兒的規矩了,您坐,您快請坐。”說出又從口袋裡掏出沒拆封過的煙盒,拆了一支給周湄。
周湄接過煙,焦四海立馬就給她點上:“梅姑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
這狗腿的樣子,要是讓外界那些同行看見了,恐怕都得懷疑這人給掉包了!這他媽的還是那個素來以直爽交友、傲氣待客的廣交四海八方朋友的古玩界大佬之一的焦四海嗎?!!
周湄抽了幾口煙,這才踢了踢一邊的椅子:“坐。”
這個時候的周湄,眼角勾起,眉頭稍稍往上挑,含笑的眼睛帶著肆意和邪性,打量了一下焦四海的面相:“你宏願還的不錯嘛,中庭看上去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晦暗了。”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好酒也上來了,周湄滿上一杯,邊吃邊道:“我想問件事兒,青綿以南的地放,有沒有發生什麼比較大的事情?”
焦四海皺了皺眉:“這我倒是不清楚,我最近接了活兒,回去幫你打聽一下。”
周湄點頭:“行,反正你也就這種用處。”
“臥槽!梅姑你這張嘴!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焦四海一瞪眼珠子,這要是換成他身邊的那些人,恐怕立馬就是收拾鋪蓋走人的下場。
可正所謂狠的怕橫的,周湄聞言一擱酒杯,鳳眸眯起:“誰艹誰?!”
“你艹我!啊不不!我我我艹我自己!”焦四海一秒變慫,心中的淚水嘩嘩的流,簡直跟寬麵條似的,你說他焦四海容易嗎,堂堂景德鎮青花瓷世家傳人,朋友遍及各地,古玩界也名頭不小,名下作用無數收藏,這樣一個一看就是已經走上人生巔峰的大佬,現在只能屈服在某人淫威之下。
焦四海覺得自己可能有病,眼巴巴的跑來被這個快能夠做他女兒的女人訓,啊呸,罪過罪過,希望焦家列祖列宗別在意,他焦四海怎麼可能生出這樣王霸之氣橫溢的女人,那簡直就是他們焦家的恥辱!
周湄眯了眯眼,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她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內心升騰起,就彷彿是曾經壓抑的本性正在悄然醒來,那是曾經她在青監裡養成的。
霸道,冷漠,強橫,以及只愛秦震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