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鯤低頭,側著臉欲吻她。
徐白的手陡然推住他胸膛:“對不起,我暫時還做不到。”
她的一句對不起讓陸鯤心痛得很。
他拖住徐白後背,一下把人給推了起來。
“不用和我說什麼對不起,欠我的人從來都不是你。”陸鯤垂著眼,蹲在她身前,將眼底一切有關情慾的光芒深藏。
徐白坐在床邊,低頭看著他,言簡意賅地說:“可我姓徐。”
“那又怎樣?你已經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他蜷起指尖,在徐白的手背上輕輕剮蹭。
徐白嘆息,將在大院所獲得的資訊全部告訴陸鯤。
陸鯤的表情並不驚訝,因為在考古所的這段時間,很多疑問也徹底解開了。不過徐白的話倒是能讓那些公安局裡出來的口供更有真實性。
徐白說:“所謂的正確決定,對我來說相當艱難。那天我跟我爸走就是想放你一條活路。其實盧閱平和丁烈聯手設計我爸,很多細節我都清楚,沒有向我爸通風報信就是我在大院那幾天做的最大的貢獻。”
“我曉得。”
徐白反問:“那你曉得原因嗎?”
“是因為我嗎?”陸鯤說話間嘴角勾起了驕傲的弧度。
徐白瞥他一眼:“是,但也不完全是。”
陸鯤不曉得是蹲久了的原因還是別的,自己的一條腿在徐白說完話後竟然開始發麻。
“還為了誰?”陸鯤不合時宜地產生了嫉妒,他痴痴地看著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最標準的答案。
“也為了我自己。”徐白把臉傾向陸鯤,一字一句道:“我不願意接受我爸給我安排的人生,不願意和一個罪犯待在一起,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還要心安理得的生活。他該為他的行為買單,這才是這個社會最公正的法則。我不想讀了那麼多書,最後都變成一個笑話,更不想以後的幾十年都生活在外界給我陰影中,這對我來說非常不公平。”
陸鯤的眼眸一點點提起來,最後一雙眼都睜得巨大。
他想當感謝徐白能如此誠實地告訴他這一番話,比起不是人間煙火的女神,能說出這番話的徐白反而更真實有人味。
陸鯤站起來,低頭俯視著她:“聽上去是一段有自私成分的話。但我知道,你這人不貪。”
徐白莫名被陸鯤的話逗笑,短暫地笑幾聲又收回笑意:“誰說我不貪,別把我幻想得太好。”
至少她貪他,貪他的所有。
頭頂的小燈泡,呲的一聲響。
兩人聞聲抬頭,簡陋的燈泡裡,銅絲滋滋冒著火光。
陸鯤一把將徐白拉起來抱住。
不多久,砰一聲響,燈泡四分五裂,落了一床的玻璃碎。
“這裡的環境可真糟糕。”陸鯤說。
徐白走過去想清理碎屑,陸鯤拉住她:“別動了,就算清理了,這床單也沒法睡。”
徐白點頭,退到一邊。
陸鯤捻住床單,小心掀起,把所有碎玻璃都捲進了床單內,丟在了角落。
徐白拉開櫃子:“有乾淨的。”
兩人一同將晚上要睡的被褥給鋪好。
後來,房東先生進來給他們換了燈泡,順便向他們打聽道:“你們幾人上這個島是為什麼?看你們的模樣應該不是來買魚,這裡又沒有旅遊專案,那你們……”
陸鯤給房東遞根菸,打斷道:“朋友帶我們來的,要是好奇可以去問我朋友,他住我左邊屋。”
陸鯤人高馬大,身材很好,一身黑色衣服外加一個光頭,令他瞧上去倒是真一點也不像什麼正派形象了。
許是陸鯤的眼神有著一定的氣場,房東先生立刻就撇嘴道:“我問什麼,反正也不關我事。提醒你們一句,我老婆下禮拜就從老家回來了,你們住幾天就走吧,還有島的西北角千萬別去。”
房東的善意提醒一下就惹的二人警惕,好奇。
兩人互看一眼後徐白問道:“西北角為什麼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