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丁烈線下的鬼佬銷出的文物流向全部記錄在這個筆記本中。
做生意,丁烈是認真的。
之所以那麼認真,有他的原因在。
合上本子後,丁烈把筆記本重新放回保險櫃,在真皮質地的座椅上端坐了好一陣,直到公司的秘書來電話,他才換了身衣服離開住所。
不古傳媒,丁烈的辦公室內。
徐三多已經等候多時。
丁烈進門後,關上門和百葉穿,坐在了自己專屬的椅子上。
丁烈雙手十指交纏,皮笑肉不笑:“師傅今天怎麼有空來?”
徐三多同樣對著丁烈揚起虛情假意的笑:“一大群人要吃喝,錢花得差不多了,問你來取點。”
“哦。”丁烈語調拖得很長,眉宇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片刻之後,丁烈從兜裡拿出鑰匙,開了辦公桌上的抽屜,取出一萬元的現金扔在桌上。
“師傅,拿去花吧。”丁烈笑笑。
徐三多的眼睛捲上了怒氣:“什麼意思?”
丁烈故意皺起眉:“師傅,我怎麼聽不懂你說什麼?”
徐三多的視線落向桌上的一萬元:“丁烈,這幾年我自認待你不錯。今天你扔我一萬塊,是在打發叫花子還是怎樣。我放在你這的錢,數目有多麼龐大,你心裡沒數?”
丁烈十分享受個性殘忍的徐三多此時此刻明明生氣到極致卻不敢和他翻臉的模樣。
“原來師傅是嫌錢少。”丁烈做出一副無奈地模樣:“前一段時間媒體的種種報道和輿論壓力相信師傅也知道。疏通關係,請眾多大v寫軟文,公關壓制我花了一大筆錢。而且公司的運營多少也因為那件事受了點影響,再加上我前段時間又開發了幾個大專案,目前手上實在是拮据。不過師傅如果缺錢,大可以賣件文物暫緩一下現狀。您那,不是還有許多文物沒有出手嗎?我線下的鬼佬們隨時可以為您服務。”
聽完這段話的徐三多,胸腔劇烈地起伏。
很顯然,丁烈除了扔在桌上的那一萬塊,今天是不肯拿錢給他了。
徐三多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緒,鮮少低聲下氣地說:“申叔病了,去了一趟醫院檢查,醫生說他的腸道里長了一個五公分的瘤子,必須要儘快手術切除。他是我的老夥計,我總不能看著他被病痛折磨不管不問吧。你想想辦法,這幾天先湊一百萬給我。”
丁烈挺直背,身子往前一傾:“呦。申叔病了,那師傅你可得趕緊想辦法弄錢給他治病。我看這一萬塊也很難解師傅的燃眉之急,我還是自己留著吧。”
說罷,丁烈把扔在桌上的錢又重新放回了抽屜。
徐三多差點被丁烈的語氣給當場氣死。
啪的一聲,徐三多猛拍一下桌子:“你別太過分了!”
丁烈寵辱不驚,忽然抬起兩條長腿往桌子上一駕,兩隻鋥亮的皮鞋悠閒交疊。
丁烈笑著說:“師傅你看你說的是哪裡的話,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最近經濟緊張。您不是還有盧閱平和陸鯤嗎?哦對,陸鯤可是真正的豪門,一百萬對他父母來說應該只是九牛一毛,你千辛萬苦的要認這個‘兒子’,適當的時候總該讓他也替你分擔分擔。您放心,等我熬過了這一段時間,手頭上資金寬裕的些了,肯定不會少了給你的錢。”
丁烈的話嚴絲合縫,儒雅中透著狡猾,微笑裡藏著尖刀,使得徐三多想破口大罵都不行。
最後的最後,徐三多隻能咬著牙關,皺巴巴的臉上肌肉僵硬地說:“那好,你快點處理公司的資金問題。”
丁烈笑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