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問他:“你後悔壞了吧?”
盧閱平說:“談不上後悔,三哥覺得很幸福,只是放不下的人還有很多。”
咳咳,咳咳咳——
後來的兩分鐘,他倆再也沒有對話,除了相繼地咳嗽聲之外,只剩下開始放慢的心跳聲。
盧閱平伸出手,緊緊握住徐白的手掌,直到兩人的意識坍塌的那一刻……
——
徐白醒來時,白晃晃的天花板上嵌著顏色慘白的日光燈。
消毒水的氣味進入她的鼻頭,很是嗆人。
有許多人圍過來,有樑棟的臉,有表叔表嬸的臉,還有個不認識的陌生人的臉。
樑棟彎腰盯著她:“小徐啊,你可算是醒了。”
徐白的腦袋仍有些空白,她眨巴著眼睛,一聲不吭。
表叔和表嬸也及時送來關心,並且詢問徐白想吃什麼。
徐白虛弱地說:“想喝粥。”
表叔和表嬸說出去幫她買,很快從徐白的視線裡消失。
這時那個陌生男人走進,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陸鯤的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徐白腦袋空空的,很多記憶的片段似乎還沒有能夠連貫的拼湊起來。
不等徐白和陸鯤同學問好,樑棟往病房的陽臺看了一眼後,小聲對徐白說:“小徐,你趕緊放手。”
“嗯?”徐白有些聽不懂。
這時樑棟的眼神一滑,看向隔壁病床。
徐白循著樑棟的眼神望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和盧閱平粗糙的大掌緊緊握住,那個壯實似牛的盧三哥此時此刻正躺在隔壁病床上,而兩張病床的過道上,被他們緊緊握住的手連線著。
徐白楞了一下,淤泥道里的種種才終於迴歸到她腦袋裡。
她放手了手掌,那盧閱平的手依舊握她握得很緊,一時半會兒哪裡抽離得開。
樑棟嘆氣:“我們救出你倆的時候,你們就像連體嬰一樣哪裡分得開。原本他應該去骨科,這不,沒辦法才能讓他睡你隔壁病床。”
樑棟說完,給陸鯤的同學使個眼色。
因為徐白的手指放鬆,兩個大男人合力總算是把盧閱平的手給掰開了。
徐白問:“他怎麼樣?”
樑棟說:“你說佳影他哥啊?我大舅子福大命大,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醫生說他應該是太累了,這會兒睡得挺深。”
徐白舒了口氣,好奇地問:“梁哥,你怎麼救的我?”
樑棟看了看窗外:“別的事緩緩再告訴你。總之你歪打正著,還因禍得福立了大功。不過小徐,梁哥跟你說,陸鯤在陽臺上一句話不說待到現在了。”
“陸鯤也來黑龍江了?”徐白的臉色一秒蒼白。
她往陽臺望去,可是一道窗簾阻礙著徐白的視線,只有一個擁有黃金比例身材的影子,隱約印在窗簾上。
樑棟的聲音壓得更小:“他煙癮不大你知道的,可從你送來醫院到這會兒整整兩包煙給陸鯤燒乾淨了。他應該聽得到你的聲音,也應該知道你醒了。可他不進來,樑棟覺得心裡慌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