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沉默了,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道隱約投射著他黑影的窗簾。
“小徐,要不你喊他一聲。”樑棟說。
徐白滿腹心事,搖頭道:“不急。”
她坐起來,轉頭看向床頭櫃的水杯:“能喝嗎?”
“能能能。”樑棟端起水杯遞給她。
徐白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這才感覺活過來些。
不足一米的那張病床上,盧閱平雙眼緊閉,右腳已經上了石膏,被高高駕起。
臉色的淤泥也已經被護士小姐擦拭乾淨。
這一趟,他們從死走到生,真就跟做夢一般。
徐白吸口氣後正式和陸鯤的大學同學打招呼。
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陳龍,喊我阿龍就好。”
徐白點頭。
這時樑棟自來熟地拍了拍陳龍的肩膀說:“小徐啊,你真得好好謝謝陳龍。當時陸鯤還沒趕到,是陳龍爬下淤泥道,在警察同志的幫助下把你們一個個背上來。”
“謝謝。”徐白看向陳龍。
陳龍說:“你甭謝我,要謝就謝陸鯤。他思維敏銳,是他通知我和旁邊這位姓梁的兄弟,讓我們務必觀察那間小屋的動向。”
徐白聽得雲裡霧裡,趕忙問樑棟:“梁哥,到底怎麼回事,你趕緊和我說說。我現在就想知道。”
樑棟往床邊一坐說:“得。就知道你滿肚子疑問一刻也等不了。簡單概括就是,村裡的怪老頭說沒見過你倆,陸鯤在電話裡知道這事後覺得不對勁,要我們盯緊那老頭。夜裡八點那會你倆還沒出現,陸鯤提前通知了陳龍讓他過來協助梁哥找人,他自己呢就定了機票飛過來。好傢伙,那老頭果然怪得很,半夜三更鬼頭鬼腦堵窗戶鎖門,自己卻跑屋外抽菸。”
徐白皺皺眉頭:“然後你倆就能判斷我們在屋裡了?”
樑棟擺手:“哪能。當時也只覺得他確實怪。”
“那你?”
樑棟說:“後來正好陸鯤飛機落地了,我把情況和陸鯤說了之後,陸鯤讓我把屋子拍照給他看。他看了之後就認定你倆在裡頭。”
“他怎麼認定的?”徐白越聽越玄乎。
樑棟指指陽臺:“這梁哥怎麼曉得?你得去問陸鯤。總之啊,你和我大舅子都是命硬的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徐白吸口氣:“那老頭這會兒人在哪?”
“派出所。”樑棟下巴往陳龍那一臺:“進屋前這哥們把人制服了。說來也巧,當時老頭家門外正好堆了好些粗麻繩,救你們的時候陳龍把老頭綁鐵門的把手上,就跟捆豬一樣捆了個牢靠。你和我大舅子得救後,我們隨你倆一起上了120的車,老頭呢則被110的車帶走了。”
徐白這下聽懂了,為啥樑棟先前說她誤打誤撞。
假設老頭沒有狗急跳牆想弄死他們,警察還真沒啥理由把人帶走調查什麼。
這下,怪老頭殺人未遂的罪名八成逃不掉了。還有他私自挖地道的原因,甚至連他祖宗十八代也得被警察問個乾乾淨淨。
這樣一想,真沒虧。
又一會兒,表叔表嬸買來了粥。
徐白接過後看眼隔壁床冷清的樣子問:“盧媽媽沒來嗎?”
樑棟說:“當時救你們都半夜了,哪來得及通知,天亮後我給佳影打電話,佳影說她老孃身體不好,給報個平安就行,別細說。我大舅子要是醒了,我會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