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在。”盧閱平的聲音雖然輕,但卻是肯定句。
徐白的心態因為盧閱平的這番話,崩得更嚴重了些。
她摸索到火機,打著後第一時間高舉手臂,儘量向上方照耀。
相比白天那次,光線確實黑到極點。
五米多深的淤泥道內,除了火苗蔓延的地方,其餘全都伸手不見五指。
她轉身,火苗對著盧閱平。
他閉著眼臉色很差,頭髮被汗水浸透,赤膊的上身也浮著一層薄汗,令他的胸肌和腹肌看上去都像抹了一層油。
他一手抓緊那隻早被脫掉的綠球鞋,抓得很緊。
從這細微的動作分析,盧閱平這會兒一定極度疼痛和難受。
徐白的眉心因此聚攏到極點。
她能感覺到自己後背的口子已經不再流血。
抽去了腰上了綠色鞋帶,她將染血的男人背心從後背拿掉,橫著蓋住他的腹部。
徐白再和他說話時,他連應聲的力氣也喪失了,意識渙散地做著各式各樣的噩夢。
又過了半小時,盧閱平喊了聲:“冷。”
發高燒的初期會感覺到熱,等感覺到冷時,體溫必然很高了。
徐白摸了摸他的手心,果然和冰塊一樣冷。
再後來,他開始瑟瑟發抖,腦袋不停想往徐白懷裡鑽。
人在遭遇危險處境的時候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徐白抱住他,掌心在他身上用力的摩擦,以便產生熱量。
持續不間斷的類似動作過後,身體素質一貫還不錯的盧閱平身體停止了發抖,鼻腔內躥出的呼吸也顯然沒有先前的熱了。
徐白舒了口氣,可是飢餓和口渴還是一寸寸消磨著他們的意志。
兩人依偎在一起漸漸睡去。
原以為,應該沒有比現在更糟糕了。
可徐白和盧閱平相繼醒來時,是被煙嗆醒的。
兩人相繼咳嗽起來。
本就鮮少的氧氣一下子變得更加薄弱。
“怎麼回事?”徐白的心跳加速。
盧閱平打了下火機,眯著眼環視一圈四周,很快就鬆開手指。
他說:“個老東西想弄死咱。”
“你的意思是,他想讓我們被煙嗆死在這淤泥道里?”
盧閱平慢吞吞地說:“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發現了,他家的門是鐵質的,房屋四壁是石頭質地,窗戶又很小,只有一個連腦袋都鑽不進的小孔。村裡的老人仍有用煤球爐的習慣。假設他堵住窗戶洞口,再拿掉淤泥道上方的石板,然後在屋裡點燃燒煤餅的爐子,煙出不去就會開始向下蔓延。瞧著這煙,八成煤餅爐已經燒了好一會了。不知道你見過沒,這玩意煙氣可大了。”
徐白抖動著乾涸到起皮子的嘴唇:“現在是半夜,大家都睡了,這房子孤零零地矗在田地裡。屋主老頭這會兒應該坐在門口等,而且從房子的結構來說,從外面很可能看不到任何煙霧。”
盧閱平笑笑:“小白兔,我們真要死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