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這誰也無法控制。
“你得扶我起來。”盧閱平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語速也很緩慢。
徐白聽出了些不對勁,但她沒多問什麼,沉默地扶住他胳膊時才發覺他身上燙得嚇死人。
徐白擰眉:“情況越來越糟糕,你發高燒了。”
她使出吃奶的勁才勉強把人攙扶起來。
盧閱平的身子傾向一側,讓受傷的右腳儘量懸空。
他扶住牆說:“頭昏,腳痛。”
徐白說:“你必須堅持,熬過去。”
黑暗中,盧閱平明知道徐白看不到,還是點了點頭。
撕拉一聲,他拉開拉鍊,對著一面淤泥壁呲尿。
完事後,身形魁梧的他藉著徐白的力慢慢滑坐下來,本就不大的空間裡充斥著難聞的尿液氣味,他的一側褲腿兒也溼了,是被自個兒的尿液溼潤的。
盧閱平連續嘆了三聲氣,虛弱地罵句:“真孃的丟人。”
徐白安慰道:“沒人會知道的。”
盧閱平沒再吭聲,合上自己發燙的眼皮。
又過了五分鐘,他叫喚道:“熱。”
他閉著眼,解開自己褲子的紐扣。
徐白聽見動靜問:“你幹什麼?”
盧閱平說:“幫三哥把褲子脫了,太熱了。”
徐白按住他的手:“絕對不行。你現在正發著燒,這道里溼氣又重,溼氣入體病情會更糟糕。”
盧閱平勾起嘴角:“知道關心我,這病不好也得好。”
“這時候還有心情貧。”
盧閱平能想象到徐白這會兒的表情,笑紋逐漸擴大。
徐白和他肩並肩靠著,輕聲說:“這趟我和樑棟一塊兒來的,照理說,我消失這麼久他該找來了。”
盧閱平嘴裡噴出熱氣:“不用想了。他們一定見過這屋主了。”
徐白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很可能在某個時間段,他們和這家的老頭打過照面,然後對方一口咬定沒見過我們。”
盧閱平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應該是傍晚。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村,這老頭有多怪我比誰都清楚。白天永遠見不到人,只有傍晚之後能看見。”
徐白驚撥出來:“你的意思是,這家的老頭讓我們掉下來之後沒有離開這個村?”
盧閱平說:“不離開,和往常一樣生活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你有沒有發現,相比先前,現在這道內更黑了?”
徐白皺眉:“這會兒應該是半夜,黑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盧閱平說:“你剛小睡了一會,有些動靜你沒聽見。”
“什麼動靜?”
“上頭又被蓋上石板了。”盧閱平歪了下頭,把虛弱的聲音吹進徐白耳朵裡。
徐白頓覺後背一陣涼:“你的意思是說,這屋主現在還在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