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道,“楊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幫子人跟著她吃了多少苦,她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誰若是敢去勸,輕則進小黑屋面壁思過,重則打成殘廢。”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崔成,接著道,“這位崔兄弟原本不僅耳聰,而且目明,只是以前心直口快了些,如今濟事的只剩下聽力了,眼睛已經沒了神異。”
楊素咋舌道,“她這樣蠻橫,你們還跟著她?”
崔成道,“門主脾氣雖然不好,心地卻不錯,我們這些人都是受了她的恩惠,才有今日成就,怎能輕易背離?況且山下邪魔作亂,門主的所作所為,都甚合我等心意,吃些苦頭又算什麼?”
他們門中之事,楊素也難斷是非,不好多言,只是輕笑,方宇訕笑道,“楊兄弟,門中之事無趣的很,不說也罷,只是我的事情,你看……”
“你的什麼事情,這麼要緊?”
李裳秋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花花草草間的三人,蘇颺正站在她的旁邊,兩人親密的如同姐妹。原來,蘇颺聽了天狐族主人的點撥,親自上門道歉,冰釋前嫌。
方宇苦著臉,再也笑不出來了,神色慌張,囁嚅道,“沒什麼,沒什麼的。”
李裳秋冷眼看著楊素,“楊道友,他既是向你請教,想必你也知道的清楚,這事就由你來說吧。”
楊素倒是無所謂,笑道,“這位方道友很喜歡天狐谷,想要入贅這裡,讓我給指條門路。”
蘇颺聽了,輕笑出聲,“道友若是有意,那有何難?只是一旦入贅了天狐谷,就得聽我使喚,盡心盡力,你能做到嗎?”
方宇見她不像是在說笑,心中狂喜,早已把門主的怒斥拋到了九霄雲外,低頭忙道,“若是能入贅谷中,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他偷瞟了蘇颺兩眼,“只是我要入贅給誰家,總要說個明白,若是個醜八怪,死也不從。”
蘇颺笑得前仰後合,輕聲細語道,“你看我如何?”
方宇心跳的厲害,此言正中他的下懷,哪管什麼禮義廉恥,“甚好,甚好。”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小雞啄米,滑稽可笑。
李裳秋臉若寒霜,門下出了這樣一個人物,顏面全無,怒氣早已衝破天際,牙都要咬碎了。
蘇颺見李裳秋如此模樣,也不好繼續調笑,說道,“你這門人當真有趣,只是他人之物,我豈敢擅自據為己有。”
方宇感覺自己一下子掉進了冰窟裡,身上的萬分熱情都化作了煙氣,瞬間消散殆盡。
楊素見場面尷尬,勸解道,“方道友也是性情中人,若是他真的想要留下,何不遂了他的心意。”
李裳秋強忍著怒火,回道,“也好,我也沒栓住他的手腳,他既然留戀此地,又有什麼好說的?我和蘇颺道友,也不是為了此等事情而來。”
蘇颺道,“我思量之下,還是將十五年前的事情說清楚為好,也好解了諸位心中疑惑。”
楊素道,“天狐族如此行事,想來也是無奈之舉。”
“正是,十五年前,小主人不知何故失蹤,後來我出谷尋找,來到了山村裡,才知道是被一村民帶回了村裡,那村民擄了小主人之後,馬上就下了驪山,我因為受族規約束,不敢下山追尋,也就作罷了,心中怨恨難消,也就有了擄掠山村孩童之事。我擄掠這些孩童,也不全是出於報復,而是想將這些孩子培養起來,替我下山,找回小主人,只是這些人尚不成器,難以成事。”
李裳秋道,“此事雖然不該,也還情有可原,只是你們為何不明著招收人族子弟,入谷修行?”她厭惡地看了方宇一眼,“像方宇這樣耽於美色的修道人想來不少,豈不正好為你們所用?”
“人心難測,我們天狐族命若危卵,時刻面臨存亡之機,豈敢輕易引人入谷?若非族主默許,你們也萬難入這天狐谷的。”
楊素道,“此事還有諸多不明,你可知道擄掠你家小主人的村民叫什麼名字?我出谷之後,或許可以幫忙查證。”
“那人名叫陳林,據說是村裡的老住戶,只是族主說其中有邪魔作祟,這陳林也未必就是他的真名。”
“陳林?”楊素細細回想,這個鎮子裡的檔案盡數都在他的腦海中,他絞盡腦汁,雖然有幾個同名同姓的,都是在鎮上土生土長,而這個陳林卻生長在山村中。祭司的書冊裡顯然沒有紀錄這個陳林的生平,難道他從來沒有回到小鎮?“你家小主人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蘇颺道,“小主人乃是先天的九尾,只是還沒有正式修煉,與常人無異,但是我們妖族的一些天性,小主人也是有的,天狐族雖然天生人形,也懂獸語,與動物親善。”
楊素聽了這說法,心中一怔,他想到了驪姒,那少女身上的確有些很不一般的氣息,也懂獸語,很可能就是個妖族,至於是否就是天狐族的小主人,卻不好定論,“我下山之後,定然替你們查探一番。”
蘇颺謝過,轉眼間明月東昇,年輕人從遠處走來,望著眾人躬身道,“族主準備好了晚宴,特命我來邀請諸位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