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發現你居然不早點說?”
“死者的家十多個房間,面積就超過一千平方,不是我觀察得仔細,誰能發現這小瓶子上標籤的質地。從外觀上來看,其實和一般的標籤沒太大區別,如果不是上面圓珠筆的字跡在棉布材質上會有起伏,我可能也不會記得這是膠帶。”
“只憑這樣一點元素,還不足以證明什麼。”
喬真自信地擺擺手:“另外,在衛生間的一個抽屜裡,我發現了藥用紗布,在花園的工具箱裡,我還找到了醫用手套,就是那種醫生做手術時會用的手套。三樣東西,很難同時出現在一個非醫務工作者的家裡吧。我當時還奇怪,這家女主人是不是有潔癖呢。”
“這是非常重要的發現,你有什麼想法?”
“依我看,前期我們感性上並沒有把未婚妻列為重點物件,因為無論從作案動機還是和死者的關係上,她都無懈可擊。而且,在初步調查方面,她的背景絲毫沒有和醫學相關。”
“但現在隨著我們的調查深入,情況已經變化了。”
“對,死者在婚期前出軌在先,雖然做事滴水不漏,封殺了訊息,但很有可能敏感、細緻的女主人發現了蛛絲馬跡。”
“我們現在應該馬上深挖她的背景和社會關係,只怕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我會派人對她進行24小時監控。”
“如果是預先謀劃,那按照兇手的縝密心思,從我們出現在現場進行調查到目前為止,這20多個小時,很有可能在動手之前,她就準備好了離開了,或者可能已經離開。”
張臣摯馬上撥通了一個電話:“老李,你現在馬上用最高許可權的狗(指金鑰)查一下死者未婚妻近30天有沒有購買機票、火車票,有訊息馬上和我說。”
不到兩分鐘,張臣摯的電話就響了,他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喬真明白,監控行動的預案取消了,抓捕行動現在就開始了。
警車呼嘯著朝浦東國際機場駛去,另一組人員幾乎同時從死者未婚妻的父母家出發,駛向機場,準備包抄圍截在逃的兇手。
第三組民警直奔另一犯罪嫌疑人王力的家中。王力在民警衝入屋內的那一刻正準備出門,被突然的巨響嚇得渾身抖動了一下,行李袋掉在了地上,他看著穿著制服的民警,呆在原地,恍惚地聽著對方告知權利和義務,似乎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又似乎忘記了自己要去何處、做了什麼。
帶隊的張臣摯和隊員交換了一個顏色,示意帶回局裡。根據他的經驗,這樣的嫌疑人並不難審。凡事時膽大,出事後膽小,真是致命的弱點。
在機場被攔住的那一刻,陳祥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相反還有點胸有成竹地反問:“你們有什麼證據嗎?”
“真是個淡定、冷靜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都會在感情上栽跟頭,可悲可嘆啊。”喬真在車上給石妍發微信。
“那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吧。”石妍還是一針見血。
“對,估計看到王力,就明白過不了這個坎了。這個懦弱的男人在生死麵前,哪顧得上愛情,早就什麼都招了。”
果然,給她看王力接受審訊影片的那一刻,喬真覺得她真的瞬間蒼老了。相由心生,或許是她以為沒有希望的人生,才會提前讓她的容貌真正老去。
在審訊室裡,她已經沒有了在機場時的那一絲慌亂,在關照了不想見到父母之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只有釋然,非常配合地交代了一切。
死者未婚妻陳祥,如喬真所料,陳祥今年39歲,大約在17歲時,就讀過護士專科學校,畢業後從事過一年不到的護士工作,後來就到藥品銷售公司工作了有三年,直到她第一次結婚。
短暫的婚姻只持續了兩年不到,而後她重返職場,一直從事行政方面的工作,大約有十多年的時間,在這段歲月裡,陳祥一直有個堅定的愛慕者追求她,昔日藥品銷售公司的同事王力。這男人為了她不婚不娶,兩人一度保持著戀人未滿的關係。這種關係持續到陳祥再次投入一段感情位置,也就是陳祥在工作場合與死者陳某結識後。即使在她辭職和陳某同居後,她和王力依然是無話不談的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