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蛋!給你點甜頭,你真當是吃糖吃上癮了?”
“嗯,是上癮了,不過你比糖好吃。”
“……”倒沒料到現在的他能無賴到這地步,戴待噎了一下,燒紅了臉低聲嗔罵:“恬不知恥!”
“面對你,不需要羞恥之心。”低沉的嗓音尚貼著她的耳廓,悅耳動聽,曖昧低撥動心絃。
其實其他人都識趣地避開對他們倆的目光,而且根本聽不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戴待依舊羞憤難當,用力掰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快去開會吧顧總!所有人都等著你一個,你沒看見馬助理的樣子都要崩潰了嗎?”
顧質聞言瞥一下看似低眉順眼實則焦躁不堪的馬休,不再繼續鬧,在戴待的耳鬢邊吻了一下,像叮囑留守兒童似的叮囑道:“乖乖的,如果睡醒了無聊,先自己玩。肚子餓了打電話給前臺。”
臨末了,他特意稍加停頓了一下,強調道:“不要再一個人亂跑。”
這話針對的是哪件事,兩人心照不宣。其實不用她提醒,戴待自己現在回憶起來依舊有些後怕,口吻帶點兒嬌嗔似的抱怨:“我知道了,囉嗦,又耽誤了我幾分鐘睡覺的時間。”
抱怨著,她不輕不重地推他一把,兀自小跑著進了酒店。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顧質才收回含著淡笑的眸子,清清冷冷地對馬休吐出兩個字:“走吧。”
一語出,一堆迴避的人,簡直如獲大赦。
*估豆估才。
這一邊,戴待進了酒店後,才發現自己已經不住原來的房間,她帶來的行李箱在她早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送進了高階貴賓套房裡。
住著顧質的高階貴賓套房。
換了個地方,終歸不過就是用來睡覺罷了。
戴待環視一圈像一套公寓似的房間,再瞥一眼窗外能夠遙遙望見一片海的獨家風景,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只覺得身心俱疲,連洗漱都懶得弄,直接將自己摔進被窩裡。
然而,卻並未如自己所預想的沾枕即睡。
翻來覆去半晌,她計算了一下時間,明知這個點,段禹曾不是在值班,就是在手術檯上,她還是嘗試地撥了通長途。
電話一直響到最後關頭,段禹曾的聲音安安穩穩地傳過來時,戴待卻是一怔,不知道要說什麼。
段禹曾陪著她沉默了兩分鐘,當先開口問:“日本好玩嗎?”
戴待這才似突然被挑起了興致,讚美了幾句美食論壇上見到的幾位美食界的大咖,可惜自己是個小嘍嘍,沒有搭訕的機會;又吐槽了幾句官方回憶有多麼的紙上談兵,還不如美食博覽會直接動刀子亮餐盤。
她自然沒有告訴段禹曾自己從宗谷岬回來的途中差點死在荒郊野外,說著說著,不知為何,變成了胡謅,把旅遊節目看到的東西當作自己的真實遊記將給段禹曾聽。
段禹曾從頭至尾饒有興致,時不時配合著她或應和或詢問細節,反倒是她,謅到最後自己都覺索然無味,再度沉默下來。
“他和你在一起,是嗎?”
出發去日本之前,戴待和段禹曾交代過情況。他為何能料事如神地這麼問,她下意識地抗拒著不願意問,只是簡單地“嗯”了一下。
這下子輪到段禹曾不明所以地不說話了。
她明明什麼也沒說,可光是隔著電話,就有一種被他猜到一切的感覺,而且莫名地令她既尷尬又難受。
大概也是察覺到這股怪異,段禹曾打破沉默,“嗯。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一句話,令戴待更覺好像自己心中輕微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段禹曾敏銳的觀察力。
她忽然想結束這個話題,轉口問道:“戴莎怎麼樣了?”
段禹曾默了一默:“每天不吃不喝,光靠營養液。警察好像已經耐不住性子,準備採取強制措施了。”
聽罷,戴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本想再問一問面具男一事,但想起這件事段禹曾之前並未瞭解太多,乾脆住了口,反正不差這一兩天,馬上就回去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戴待靜靜地躺著,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可細抓之下又好像什麼也沒想。少頃,她從床上起來,把自己從裡到外弄得清清爽爽後出了門。
要去的兩個地方都不遠,只是她不太熟悉路,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點時間罷了,等她重新回酒店,等在門口的馬休頓時長鬆一口氣,連忙打了好幾個電話,像解除警報似的,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堆的話。
戴待心中暗呼不好之前答應他不亂跑,結果還是沒打招呼就離開酒店了。
一進門,房間裡亮堂堂的,空氣卻是極為低氣壓,而低氣壓的“源頭”正陰沉著臉坐在面對著房門口的沙發椅裡,連身上的黑色西裝彷彿都因此泛出冷光。
“你回來得真快。我看日程表上,閉幕式結束後,應該還有個高層的酒會,你沒參加嗎?”戴待佯裝沒察覺,兀自奇怪地詢問著,一邊朝他走過去,一邊繼續揶揄:“我都說了你一定是遭人排擠,你這樣獨獨一人耍大牌不去參加酒會,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