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媽媽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一定會……”林銀蘭再度對病床上的戴莎喃喃,這一次的口吻,和方才戴乃遷在時的柔弱和無奈截然不同,依舊溫柔,卻飽含破釜沉舟的堅定。
忽有手機的震動聲傳出。
本以為是自己的手機,一看才發現是戴莎的,而當瞥見螢幕上的陌生未存號碼,林銀蘭的眉眼一跳,眼神立時陰厲:“你怎麼會打到莎莎的手機上!”
他的每一次電話,用的都是新的陌生號碼,基本上已經令林銀蘭有了條件反射,一眼就能從陌生號碼嗅出他的氣息。
可自從那晚在廢棄工廠,他把他們母女陰了一把後,她就聯絡不到他,沒想到卻是從戴莎的手機接到他的電話,這無法不令她不安!
似是要印證她的想法,便聽他習慣性地輕嗤:“這個時候打電話,不就是主動找你投案自首嗎?”
“投案自首”,指的正是廢棄工廠一事,林銀蘭恨得險些又把電話砸出去,卻是忽地從他的話裡琢磨出意味:“你又對莎莎做了什麼?!”
未及他回答,林銀蘭瞥一眼病床上的戴莎,想到了一種可能:“是你!是你害她撞車的!”
“嘖嘖,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汙衊不成別人,就來汙衊我?明明就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他都對情況瞭解得一清二楚,還敢狡辯事情與他無關?!
林銀蘭攥起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咬牙切齒:“是你縱容那群混蛋侮辱莎莎!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畜牲!莎莎她是你的”
“她是我的什麼?林女士,你應該清楚我最煩什麼,別再提那些陳腔濫調。”他輕輕地呵一下:“我是不是畜牲,你是第一天見識到嗎?我若是畜牲,你們與畜牲為伍,又是什麼?”
“你”林銀蘭忍下心頭的一大團火,陰惻惻道:“你就不怕我在警察面前高發你嗎?!莎莎要是出事,你一定得陪葬!”
“這種話對我來講若有威脅,你現在怕是連我的電話都接不到。我做事向來憑自己的心情。我勸你別糟蹋我今天的好心情,否則你的寶貝女兒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可就不一定了。”
“你什麼意思?!”林銀蘭的神經當即一緊。
“等戴莎醒了,你自己問她吧。”臨末了,他嘲諷地讚歎:“嘖嘖,她可真聽我的話,我讓她去死,她還真去死了。”
雖早知他說話氣死人不償命,但林銀蘭依舊幾欲吐血,而他已快速結束通話電話,好似一點都不願再和她多加廢話。
莎莎……估宏每巴。
目光一觸上戴莎的臉,林銀蘭再度恢復愁容滿面。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她默嘆一口氣,可恥地發現,接到他的電話後,自己竟是安心不少。
是啊,能不心安嗎?她想方設法拖延時間到現在,為的不就是等他的主動聯絡。
確實,是他在背地裡耍陰招坑了戴莎,把戴莎害成現在這樣。
但,能把戴莎救出困境的人,偏偏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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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和林銀蘭的對話,男人隨手將剛完成使命的一支老人機丟進水池,“噗通”一聲濺起水花。
“爹地,那個女人回來了。”
應聲回頭,正看見萌萌陷在沙發裡刷遊戲,兩隻眼睛牢牢盯著螢幕,嘴裡吐出“那個女人”四個字,無不透露著她的厭惡。
“你怎麼知道她回來了?”男人抱臂站立,單肩斜倚著牆,好奇地問。
萌萌沉默了有兩三分鐘,才從抬起臉,對男人掛出一抹鄙視:“爹地,你明知故問。她身上的香水味兒,上哪都能燻死一堆男人。”
剛一說完,她剎那間展出一抹天真恬然的笑容,卻是掠過男人,徑直對著剛剛穿過門廳走進來的方頌祺打招呼:“媽咪!”
比川劇變臉還快。
男人暗暗搖頭感慨,轉過身,對著方頌祺邪魅地勾勾唇:“我正準備告訴你,如果真捨不得榮城,就多呆一段時間。反正,我又有生意需要繼續滯留榮城。”
聞言,方頌祺彎起風情萬種的鳳目,笑得花枝招展:“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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