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和阿媽都還在世的時候,作為二房的她們都一直被阿媽教育要低調,如今他們都沒有了,對於未來的生活,廖婉玗充滿了擔憂。
很快,他們被從中樓趕了出去,住進了專給家僕居住的雜役樓,一應的衣裳雖然可以帶走,之前的首飾卻都要留下。
雜役樓的待遇同原來比自然是雲泥之別,但廖婉玗自足地想,他們眼下好歹還有個棲身之處,弟弟年紀還那樣小,她又別無長物,實在不知道要如何生存。
站在北樓二樓的小客廳門外,廖婉玗調整了一下情緒,並且平穩了呼吸,她暗暗地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討好模樣,敲響了廖婉雯半開的房門,輕聲細語地喚了一聲“四姐”。
廖旻雯此刻正穿著一身真絲緞面睡袍,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兩個丫頭幫她拆捲髮,聽到廖婉玗的聲音,眼皮都沒抬一下,揮手遣退了兩個正幫她拆頭髮的丫頭,這才不冷不熱的問,“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回四姐,我剛去庫房想給小跚取雙鞋子,管庫的賴阿細說,沒有四姐的條子不能給我,所以我來求四姐給張條子。”
廖婉雯“哧”了一聲,“一個跛子,鞋子倒是穿得的挺勤快。”
這種譏諷的態度廖婉玗在這幾日早已經習慣,她雖然心裡面十分不舒服,但面上依舊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為了讓弟弟能夠吃飽穿暖,她是什麼委屈都肯受的。
廖熹跚因著天生跛腳,走起路來比正常人磨損的厲害許多,原來的那些個高階皮鞋,也就是一月半月就要報廢一兩雙,但那時候廖老爺尚在,她們姐弟想要多少衣裳鞋子都行,眼下情況不同了,她能給弟弟要幾雙輪換的布鞋就已經很是知足了。
“求求四姐了,小跚的鞋子已經露了腳跟,就請四姐大人大量,再給一雙鞋子吧!”
聽完廖婉玗的請求,廖婉雯也不答。她就像是這著屋子裡沒有廖婉玗這個人一般,自顧自地的依舊聽著音樂品著燕窩,在鏡子裡瞧著正在小心翼翼給她拆頭髮的丫頭們。
淡粉色的真絲睡衣下,廖婉雯飽滿的身體跟著音樂節奏微微地的晃動著,曼妙曲線,隱約可見。
吳致酉剛剛散了酒局回家,他暈頭漲腦腳步輕浮地進到自己小客廳,就看到笑眯眯的廖婉玗雙手合十,央求求著廖婉雯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吳致酉生了一雙瑞鳳眼,眼尾微微有些上挑,看著就是一副精明相,他在廖婉雯與廖婉玗之間看了兩個來回,最後“哼”了一聲,伸手就去抱梳妝檯前坐著的妻子。
廖婉雯也不知被他摸了哪裡,嬌笑了一聲,從梳妝檯前站起來,帶著滿面的笑意給吳致酉解西裝外套的扣子。“怎麼回來這樣晚,叫人怪擔心的。沒什麼事,來求我給雙鞋子的。”
聽了這話吳致酉的目光往廖婉玗的腳上掃了一下,只見小姑娘白嫩嫩的腳丫被包裹在一雙淺棕色的翻毛小皮鞋中,“碼頭上鬧拒土大會,下午抓了一批人,郭不高興,拉著我們去吃酒,這才喝多了。”
廖婉雯白了一眼吳致酉,但那目光中埋怨不多,八成是魅色。
“郭是什麼人你當我不知道?你們那裡是吃酒去了,分明是吃肉去了!”
吳致酉聽了這話笑呵呵地,他伸手一把捏住了廖婉薇的豐臀狠狠揉了幾下,“她們的肉,哪有你的好吃!”
聽著廖婉雯和吳致酉調情,廖婉玗收斂了笑容,微微低著頭,將目光落在了紅色羊絨地毯的一處花紋上,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至極。
尤小妹生前不止一次的教育過她,讓她一定同幾個姐夫離得遠遠的,最好是半分交集也不要有,大房本來就防備著她們姐弟,萬不可落下其他把柄。
原來她還不明白,今天瞧著這個光景,忽然有些懂了。
吳致酉在廖婉雯的頸子間親了好幾口,推著廖婉雯往後頭的梳妝檯上倒,忽然想起廖婉玗還在,回過頭來不冷不熱地看著她,“,你怎麼還站在這,你四姐都同意給你了,你還不走?”
廖婉玗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她四姐之前並沒有說過同意她去庫房取鞋子,於是她將目光從吳致酉的臉上移到了廖婉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