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哭著笑又舔著笑,“公子自然是能給得起銀子的。但是你這……”小二指了指昨天就被打砸過且又不敢收拾的店面,“可是公子,這些你都得賠錢呢,要不,我們掌櫃的沒法做生意啊。”
“沒法做就不用做了。”他奪過小二手裡的酒壺,直接灌了兩口。“你家這酒不僅兌了水,廚子做的菜也不好,這酒樓,你家掌櫃的還是閉了吧。”
小二眼角一抽,明明想笑,但還是給忍了。掌櫃的再忍不住,跑到這一桌前,將小二推開,拍著桌子叫起了板。“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你不僅在我店裡鬧事,還不准我家小二打掃乾淨,這會兒還霸著地方,還幾乎喝空了我的酒,現在你還不付錢?”掌櫃的又在桌上拍了一下,“你今天不把銀子給我賠了付了,你就休想走出我這酒樓!”
一聲輕笑,他的冷唇才稍稍動了動。“口氣不小。”
掌櫃如臨大敵般的瞪了片刻,卻久久未等到下一句。掌櫃的臉上有些難看,搶了他手裡的酒壺,咬牙說:“公子,我知道你不缺這點兒小錢,從你進了我這酒樓我就瞧出你滿身貴氣,是個有身份的人。但我這生意還是要做的,你若還不給錢,那我就只能去報官了!”
“報官?這的小官也敢管我?”
掌櫃的臉上有些難看,“有何不敢!天子犯法與民同罪,你砸了我的酒樓,就得賠銀子!哪怕官府管不了,我也能找傅大人說理去!”
“傅柊?”只見這人嘲諷的笑了起來,笑了好幾聲才停了下來。他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掏出幾兩碎銀子。“也是,傅柊,我現在確實是惹不起。”
掌櫃的見拿出了傅柊的名號果真是震住了他,本還有些得意,但等看清桌上才有區區幾兩碎銀,連個酒錢都不夠,頓時又黑了臉。
“你這人簡直不講理!夥計,去報官!”
夥計應下後就要去報官,剛到門口又被人撞了回來。
“主子,咱們何時回京啊?老王爺已經叫人來催了好幾道了。”只見這莽莽撞撞的小廝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壓在那幾兩碎銀上頭。“這不,又是一封急信。”
掌櫃的心頭一顫,說話都哆嗦起來。
“老,老王爺?請問,是那位老王爺?”
小童冷瞪過去,“老承王爺。”
掌櫃的後頸寒涼,“老承王爺?承,承王府的?”掌櫃的臉色是變了又變,才剛抬手指著這座上的公子,“這位便是承小王爺?”
小童一把將掌櫃的推開,“你要的銀子,叫人去京城承王府裡拿去。”
掌櫃的已經是一頭冷汗,哪兒還敢想銀子的事情。“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小王爺打的好,砸的好,以後我這酒樓必定是賓客滿堂,必定是……”
尹澤又笑了起來,他蒼白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掌櫃你這話說的,我愛聽。”
說罷,他又撐著桌面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小童要上來攙扶,掌櫃的也要上來攙扶,尹澤將兩人甩開,穩穩站住。“把銀子結了,來前頭找我。”
說話間,他已經把桌上那些碎銀給收了起來,又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主子!主子!”小童追著喊了幾步,掌櫃的也跟著追了兩步。小童拿出一疊百兩的票子,從中間抽了一張塞進了掌櫃的手裡,這才趕緊追了出去。
後頭的小二沒看見人家給了票子,只看見自家掌櫃杵在那兒,便都圍了上去,問:“掌櫃的,還要報官麼?”
掌櫃的轉了個身,把票子放在就近的桌子上,這才得閒的擦了擦手上的冷汗。
現在還報什麼官?哪個官敢管這事兒啊。
“掌櫃的,這真是承小王爺?你一個勁兒的擦冷汗,是不是因為得罪了他,咱們酒樓就要黃了?”
掌櫃的一腳踹了過去,“黃什麼黃?冷什麼汗?這票子太燙,我這是熱的慌啊!”
捱了打的小二哥忍不住多的嘟囔,“這不一個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