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鄧村長是兇手。”滿換皺起眉頭,問言笑道,“你有證據嗎?”
“不對。”鄧屋壯漢喊道,“你點了村長的啞穴,致使村長無法自辯清白,村長不就平白吃啞巴虧了嗎?請大人明察!”
“好說。”說著,景曦解開了鄧衛民的啞穴,“有什麼話盡可當面對質。”
“冤枉,我沒有殺人。”鄧衛民抱著脫臼的手腕叫屈道,“她汙衊我,汙衊我。”
“我有沒有冤枉人,”言笑道,“就請各位隨我到土地廟走一趟,真相便可大白。”
“走就走。”鄧屋壯漢緊了緊扶著鄧衛民的那隻手,“村長,我們走!”
“走。我們走。”鄧衛民慢慢地往門口挪了兩步,忽然用力甩開鄧屋壯漢的手,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
滿換慌聲喊道:“抓住他,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趙麻子和獨眼蟲追了出去,一出門,就瞧見鄧衛民失足摔倒在臺階下,撞壞了鼻子,滿臉是血。
“你說你,逃什麼逃呢?”趙麻子嘀咕道,“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還摔了一身傷,不是自討苦吃嘛!”
“我——”鄧衛民暈了過去。
“人怎麼暈了?”滿換道,“下手怎麼沒輕沒重?”
“大人,”獨眼蟲屈叫道,“他是自己摔下去的。”
“人都暈了,”滿換道,“案子還怎麼對質?”
“我有證據證明鄧衛民就是殺害鄧利民的兇手。”言笑道,“不過需要各位隨我去兩個地方。”
“行。”滿換掃了眼伸長脖子看熱鬧的村民們擠了一大群,又道,“人多不便,鄧屋人和林屋人都選兩個代表出來,隨我們同去。其他人就都散了罷!”
村民們雖然多有不甘,但也不敢和官差對著幹,於是只得作罷,吵吵嚷嚷著就散了。鄧屋留下來代表的是鄧屋壯漢和副屋長,林屋留下的則是兩個副屋長。
眾人朝土地廟走去,老嫗站在門內,遠遠瞧見來了黑壓壓一群人,嘴裡不住唸叨著“土地婆婆保佑!”生怕又擾了神明安靜。不過,老嫗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這群以言笑和景曦為首的人,繞道去了土地廟後頭。
“枯井到了,”鄧屋壯漢道,“你說的證據在哪裡?”
言笑抬手一指,道:“就在井裡面。”
“來人。”滿換吩咐道,“開井。”
趙麻子和獨眼蟲借來村民的菜耙子,纏上麻繩,做成簡易的打撈工具,撈出了灌在井裡的雜草與樹枝。
隨著井裡的雜草與樹枝不斷減少,一股腥臭的氣味越來越濃重,漸漸的,腥臭轉變為腐臭,是屍體腐爛的氣味,嗆鼻、令人作嘔。
“嘔!”趙麻子實在忍不住,扔下耙子,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嘔!嘔!嘔!”獨眼蟲稍微好一些,一邊幹嘔,一邊還堅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無可忍,扔下耙子也跑了。
滿換早已遠遠躲到一旁,低聲埋怨趙麻子和獨眼蟲辦事不力。
景曦擼起衣袖,撿起耙子,接著打撈井裡的東西。撈著撈著,就有一具屍體被拉了上來。
鄧屋壯漢結結巴巴道:“死——,死人。”
葉相思搭手景曦將屍體拖出井口,平放在空地上。
“怎麼又有一具屍體?”滿換捂著口鼻,遠遠問道,“死者是誰?”
“此人便是南蜀縣衙的通緝要犯,”言笑道,“劫道賊子的匪首。”
“他怎麼會死在這裡?”滿換道,“誰殺了他?”
景曦問葉相思:“他是怎麼死的?”
“死者身上有多處刀傷,從傷口形狀判斷,應該是有兩把兇器。”葉相思道,“致命傷在胸口部位,兇器刺穿了心髒,直接要了他的命。”
景曦道:“他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左耳缺了耳垂,”葉相思查驗死者左耳,“從傷口癒合程度來看,此乃舊傷。”
景曦追問:“能看出多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