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裡,又有人趁夜來了土地廟。我聽到挪動東西的細微動靜,可是和之前一樣,等我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逃走了。”
“後來呢?還有人來過嗎?”
老嫗道:“昨晚和前一次一樣,我也是聽到有人在廟裡挪動東西,於是下了床。但和前一次不一樣的是,昨夜來的是兩個人。”
“兩個人?”言笑道,“您確定?”
“我老太婆耳朵靈得很。”老嫗道,“我聽得一清二楚,就是兩個人——兩個男人——在吵架。”
“吵什麼?”
“我只聽到銀子、珠寶什麼的,”老嫗道,“然後他們好像察覺到我出來了,又逃走了。”
“化寶盆又被打翻了嗎?”
“土地婆婆保佑,”老嫗邊拜邊道,“信女一定抓住那個褻瀆神明的家夥。”
“嬤嬤,村裡有枯井嗎?”
“廟後頭就有一口,”老嫗道,“要我領你去看看嗎?”
“謝謝嬤嬤,”言笑道,“我自去便可,不勞您費心了。”
言笑出了土地廟,循著老嫗所說的路線,果然找到了一口枯井。她站在井邊,探頭朝井口望下去,井中填滿雜草與樹枝,草葉都還是綠色的,空氣中卻彌漫著腐爛的氣味。她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轉身離開了土地廟。
鄧屋祠堂內,滿換讓林潔與鄧屋人當面對質。一來二去,鄧屋人拿不出證據鑿死林潔殺人罪名的同時,林潔也沒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自證清白,雙方互不相讓,最後,鄧屋人仗著人多勢眾,將林潔團團圍住,企圖趁亂夾私報複。
就在鄧屋祠堂鬧哄哄亂作一團時,言笑趕了回來,亮起嗓子喊道:“住手!統統給我住手!”
正在起鬨的鄧屋人停了停,循聲扭頭望去,一見是整天只會沿著河邊散步的“瞎子”,絲毫沒有當作一回事,回頭繼續朝林潔圍了上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言笑腳尖一點,飛身而出,身形之快,在景曦有所反應之前,起鬨的鄧屋人已統統倒在地上,蜷著身子滿地打滾。
“你,你,你——”鄧衛民指著言笑,聲音顫抖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官差老爺的面行兇,你——”
言笑雙眼一眯,抓住鄧衛民指指點點的那隻手,隨手一擰,只聽“喀拉”一聲,鄧衛民的手腕便脫了臼,鄧屋祠堂瞬間灌滿他殺豬般的慘叫聲。
“吵死了。”言笑出手點了鄧衛民的啞穴。
“住手!”滿換站了出來,凜然道,“鄧村長雖有失禮之處,但言玉人出手未免太過毒辣,若不收斂,本官秉公執法,定將你拿下治罪!快鬆手!”
言笑不予理會,正待要廢掉鄧衛民另一隻手的時候,卻見景曦迎面而來,一時頓住了。
景曦眼裡噙著淚,問道:“你的眼睛是什麼時候恢複的?”
“尚未完全複原。”言笑道,“恢複了七八成,妨礙不大。”
“那就好。”景曦突然握住言笑的手,“聽滿大人一言,鬆手吧!”
言笑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盯著景曦的眼睛,咬牙道:“我討厭被人拿手指著,不殺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鬆手!”景曦斬釘截鐵道,“別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算你命大!”言笑鬆了手,對景曦道,“他死定了。”
鄧屋壯漢扶起鄧衛民,回到鄧屋人群中,喊道:“大人,為我們作主啊!此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罪不可恕!大人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
言笑喝道:“閉嘴!”
鄧屋壯漢渾身一顫,鄧屋祠堂內瞬間鴉雀無聲。
“很好!”言笑滿意地勾起嘴角,“從現在開始,你們都給我豎起耳朵好好聽著。林潔沒有殺鄧利民。真正的兇手是——”她抬手一指,“就是你。”
“胡說。”鄧屋壯漢望向言笑手指之人,訥訥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