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苔只覺心死如灰。
春曉見她傷心,不由擔心起來。
上次見柳苔露出這個表情,還是她十四歲那年上吊那天。
雖然周氏到處說那是柳苔設的一個局,但春曉卻總是覺得,柳苔那天是存了死志的。
”三姑娘,等一等吧!說不定那人會來呢?”
春曉勸她,彷彿是勸她晚幾天再盤算死的事。
柳苔卻想,連親爹都靠不住,何況一個一面之緣的男人。
她哭累了,又睡過去。
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春曉坐到她身邊,替她打扇。
還好已入秋,若是夏天,傷口起了炎症,恐怕來不及給柳承山沉塘的機會。
日子一天天過去,柳苔背上的傷逐漸好起來,已結了血痂。
賀淵還是沒來。
柳承山已經著手計劃沉塘之事。
春曉急壞了,到處求人。
周氏幹脆閉門不見人,楊姨娘見不著柳苔,握著春曉的手直掉淚。
”作孽呀!”
她幼時也念過書,只是從沒想明白過,聖賢書本該救人,怎麼會沉甸甸如山一般,壓得她們翻不了身、喘不過氣,讓一條人命比不過幾句人言?
春曉又哭,柳苔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要死的是我,又不是你,別哭啦!”
“三姑娘這話說得好沒良心!”
“唉,你說得對,我這樣沒良心的人,不值得你哭成這樣,眼睛哭壞了怎麼辦?”
春曉哭得更傷心了,她是孤兒,被賣進柳府後就進了柳苔的院子。
她和柳苔一起長大,也算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