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
同樣是猛然竄在自己面前的年輕女人，嚴儒臣總是對黎夢妍多一點好感與好奇。
提到顏翊，嚴儒臣慢條斯理捲起袖子的動作意興闌珊。
捲到一半的袖口半掛在胳膊上，揚起手喝酒。
「叔叔和顏翊很熟？」
陳既白忽然問起，不喜的神色依舊是毫不遮掩。
「不湊巧，」嚴儒臣聽出來那點情緒，也是實在的不在意，「明天剛好要請她吃飯。」
嚴儒臣並沒有向陳既白解釋自己關於顏翊身份的猜測。
如果顏翊的確是那位故人之女，那自己對她母女的虧欠就積攢的深厚了。
陳既白也不屑於做什麼上眼藥的事情，這麼問起，也不過就是打探一下顏翊對嚴儒臣的態度有沒有影響而已。
「不早了，早點休息，你的鍛鍊計劃不要丟下。」
嚴儒臣喝乾了酒，隨口叮囑了句，離開了房間。
睡前切記胡思亂想。
黎夢妍深諳其苦，不過是被條簡訊饒了心神，回了訊息也心思不寧地睡不著。
早早睡下，被稀奇古怪的亂象迷了眼睛。
天色還沒大亮，黎夢妍就早早起了身，一張一張翻著ipad上面關於比賽的匯總。
第一場比賽考設計大多留有餘手，第二場比賽考製衣真假功夫初見真章。
第三場的命題設計，最精彩的時刻才堪堪降臨。
這次的題目是「涅槃」。
除了主題和時間，一切不限。
黎夢妍早就心有準備，但依然沒奈何查詢資料時候的困頓：「另闢蹊徑。」
在比賽裡，其實很少出這樣空泛的主題。
一般的比賽裡，名詞作為主題最為常見，像季節顏色形狀等等，這樣的東西具體且好捕捉。
拿形容詞、動詞作為主題，範圍空泛反而不好拿捏。
「涅槃涅槃。」
黎夢妍看著稿子嘴裡喃喃自語：「不過是向死而生而已。」
……
「她去世了。」
牛排停留在被切割一半的姿態，拿著刀叉的顏翊眼睫忽閃，眼下一層悲傷的陰影。
她抬起頭，顧不上刀叉撞擊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大眼睛裡含著水光和熱切。
帶有一點迫切的希望：「您認識她嗎？」
嚴儒臣端起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什麼時候的事？」
意氣風發的男人脊背在一瞬間佝僂。
眼睛蒙上一層灰敗暗淡的薄紗，在顏翊開口之前，他擺了擺手：「不用說了。」
只要不問清楚，就總還有一點自欺欺人的希望。
他重新端起酒杯，強打著精神露出往日裡紳士的笑：「她是我的一位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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