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立馬激動地漲紅了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倒頭便拜,“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
王柄權等人是過了八月十五出的京,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四五天,雖說距離秋分還有幾天,但漫山遍野的果子已經熟了大半。
在秋老虎的折磨下,幾人在官道上走得又飢又渴,前方不遠處正好有一棵結滿了橙黃果實的柿子樹,果子之多,將樹枝都給壓彎了。
負責趕車的樸問率先發現,催動馬鞭,快速靠近柿子樹。
王柄權拉了拉草帽,淡淡說到:
“你不用著急,這玩意現在吃不了。”
“這果子看色澤如此誘人,為何會吃不了?”
樸問嘴上問著,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
北突一望無際都是草原,少有樹木,就算有也是低矮灌木,很少有中原這種一丈往上的果樹,更別提那些動輒十幾丈的參天巨樹。
王柄權知道對方沒見過什麼世面,開口解釋道:
“這個時節的柿子,外表雖然看著誘人,實則內裡非常澀,需要經過霜打,才會轉甜。
不過你若實在想吃,也可以在外面塗上酒,以罈子封存,放個幾天就能吃了。”
“原來如此。”
二人談話之際,馬車已經到了樹下,樸問直接攀枝而上,很快到達了樹頂,不一會摘了滿滿當當一大捧金黃的柿子。
王柄權從車廂裡拿出喝剩的半壇酒,將柿子一一用酒水塗抹後,放入壇中儲存,回過頭再看樸問,卻見其正臉色奇怪地看著自己。
“滋味如何?”王柄權似笑非笑地問到。
“斯兄你嗦得不錯,確斯極澀。”
樸問儼然已經變成了大舌頭,話都說不利索了。
剛才他實在忍不住誘惑,就偷藏了一個,趁王柄權不注意啃了一口,初入口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後來越嚼越澀,最後整個嘴巴都麻了,這會已經難受地讓他恨不得把舌苔都刮下來了。
“年輕人,要聽勸。”
“茲道了。”
……
幾日後,姑娘山上,望石寨中,一個腰間配刀的少年正屁顛屁顛跟在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身後,臉上滿是諂媚。
“媳婦,你想吃啥,我去山下給你買。”
女子滿臉冷漠,不去搭理對方,快步走著,企圖甩掉對方。
這奇怪的場景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目,因為在他們看來,早就見怪不怪了。
起初女子還會說些“不許亂叫,否則宰了你”之類的威脅話語,但在發現對這個沒皮沒臉的傢伙壓根不管用後,女子也就放棄了。
這位名為玉孃的女子,只恨當初自己沒問清楚,就稀裡糊塗答應了,如今對方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這事得從幾天前說起。
當時白自敬找她聊起這事時,她理所當然地把成親物件當成了那位長著一張禍國殃民面孔的儒雅男子,於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豈料當滿臉羞澀的她被帶著去見正主時,卻愣在了當場。
現場並沒有她心心念唸的那位男子,而是一個怎麼看也還是個孩子的傢伙。
“娘子,我叫陳大俠,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大俠。”
那孩子張口就是一句讓白玉娘幾近崩潰的話。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問到:
“爹,你說的那人就是這三寸釘?”
白自敬表情尷尬,他總感覺自己閨女是會錯了意,穩妥起見,還是讓他們見上了一面,現在看來,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