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庭的門徒,貨真價實,而且,實力至少不低”,列御蘿確認道。
無宣追問:“那腰上有令牌的,是冒充的吧?”
“應該是司馬府的人,而且很可能是司馬廣奏的兒子司馬廣謀手下偽裝的,這些我一時半會講不清楚,等明日咱們回洛陽,你落實任務,再細談不遲,現在安心療傷。”
無宣不再問東問西,他也知道疼,知道肩膀這窟窿透著風……
……
鍾無宣有好久沒這麼熟睡過,這種釋然的感覺令倍感安逸。而列姑娘在桌邊把玩著那兩個空白罈子。
次日清晨,無宣難得起這麼早,一夜歇息只感身爽通透,這傷疤也在昨夜聚合療援。牆邊的屍體昨晚也被收拾利索,他看了眼趴在桌邊的列御蘿,看見那髮絲遮擋的眼角,好奇心促使他剝開發絲,去點那個痣。
如願以償總有種佔人便宜的感覺,但沒人看見,誰會指正。
辰時剛至,列姑娘按點準時醒來,嚇得無宣連忙抽手。
洗漱作罷,兩人掐磨時間,剛剛好,動身前往贛州湯問館。
下客房,這一樓大廳換了位老闆,和藹可親,不像上一位笑的驚悚。
“對鍾少爺多有怠慢,昨日給您登記的掌櫃已經被帶回金家商盟拷問,對您造成不必要麻煩還請諒解,今後只要持這令牌,金家商鋪暢通無阻,並不需要等級身份。”
“不打緊,是我疏忽了,還給老闆添麻煩。”
“那便好,那便好,還望鍾少爺回洛陽,給我家少掌櫃帶個好兒~”
“一定……”,無宣不是個大度的人,要不是列御蘿半路殺出,昨就交代到這,這賠償還是要算的,詐老金頭一筆,也算便宜他。
贛州湯問館中,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法陣,列御蘿同當地掌事交代一番後,便同無宣立於陣眼中。
“列幹事,那我就啟動了啊~”
“有勞了”,列御蘿對其交代道:“給你那藥按時吃,兩天便可痊癒。”
同樣的流程,鍾無非是又看了一遍,但這次他在光亮之前明顯看到那掌事口吐鮮血,耳鼻滲紅。未曾來得及詢問,下一瞬,洛都大地之上,湯問館之內,這二人就如此“遊耍”了一番,豐收歸來。
列御蘿一回來便通知主事,此時,董昦金戎,侯逸慎皞已收到訊息,火速趕來。
鍾無宣仍對剛剛之事滿是疑慮,列御蘿卻搶話在前:“這應該是你第二次使用【眾子之臺】,你不知道期間如何運作也正常,但我問你,現在方便聽麼?”
“離午時尚早,我呆在這應該是最安全,你講吧,我倒想聽聽。”
“來客廳吧,杵在那多尷尬。”
諾大的客廳收拾的體面妥當,屋內彩光也十分考究,大廳作北朝南,東北東南,西南西北四角開著斜窗。洛陽屬北方,這屋便屬那冬暖夏涼,滿廳亮堂的構造。
一杯信陽毛尖沏上,無宣老規矩,三次輕叩手指,上一次有女人給自個斟茶是何時……細想,莫不了是小時候阿媽教自個學禮。
完畢,列御蘿坐正對面,直奔話匣:
“每一次傳送,都需要消耗操控者的道法蓄力,傳送的人越道力強,操控者反噬越大,平時那些商貿貨物基本是沒道力,便隨意運輸,咱們剛剛是兩個人,而那贛州的掌事新上任不久,受到的傷害便是雙倍,活人傳遞這些事平時也有,但一般都是找老手來解決的,而那個新任掌事也算情誼,他看得出咱們不能久留,便當斷則斷,親自上手,之前跟他商量的時候,他就很是果斷,所以我才留下個藥方,叫他按療程服用,不足兩日便可痊癒。”
鍾無宣聽罷,想起自身從洛陽道家的傳遞,是由金戎操控運作,金戎會不會也受傷了?拿捏著那個金家令牌,無宣感覺到這份量比以前重了許多,尤其是此趟回家,父親的話,令鍾無宣感受到莫大的新奇和巨大的壓力,接下這個使命一是為了鍾家,二是,他想用自己的眼去看看,去看看這世道,是否真的如父親所說那般,需要變變;去看看這人們,是否真的令他有所改觀……
“你救我一命,還告我這麼多,叫我如何謝你……”
“哪裡哪裡~責任所至而已,我只是喜好觀察不同的人,對我來說你這人挺有趣,我想了解了解。不過你要真謝我的話,至少來點實際的~”
喜好觀察人的少爺遇到了個同樣喜好觀察人的女子。無宣難得一笑:
“那,怎麼個實際法兒?”
列御蘿從旁取出一木匣,內建一小白罈子,正是早先她從皇宮上清觀那無意間“獲得”的戰利品。
眼眸素流,柔水潤珠,列御蘿微笑著把罈子擺在無宣面前:
“我想你能教會我,這裡面的東西,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