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多想,無宣猛拍歹人持刀那手,刀偏離的軌跡朝肩膀直扎過去。
白刀子進卻未紅刀子出。
若非中毒,這種手段身法的歹人,在他眼中不過就是爛番薯臭鳥蛋。
破了一記致命傷,無宣抽手反扼歹人咽喉,正欲反擊……
“噗嗤”,利器貫體的聲音,那歹人胸前如玫瑰綻放開來,殺人的正是他那類匕首。
無宣推開屍體,快掃一眼屋內,除去這具還有兩具屍體,但屍體旁邊,站立著一位女子,跟這些血漬汙跡相稱,絲毫不顯突兀。
本能提醒鍾無宣,危機解除了,而眼前的女子並非這些歹人同類。
“唉~”,這聲悶氣終於吐出,兩天的提心吊膽使他的神經過於緊繃,這一放鬆另其如獲新生。
鍾開始打量著這位“救命恩人”:
青衣軟甲,同自身一樣著裹身革衣;
修身褲履,是為方便行動而刻意身著。
不像一個尋常女子那般溫潤,
更不像富賈千金那般優雅。
這隨便一打量,令無宣放下最後的戒備。兩人雙目對視,這一瞧,無宣感到了一絲舒緩輕鬆:
娥眉明眸、煦色韶面、
眼若流水、唇角斜開。
那雙眼睛,給人一股輕鬆釋然的感覺。
“鍾無宣?”,女子開口,詢問中帶著一絲憐惜…
“是…敢問……姑娘雅名。”
“叫我列御蘿便是”,列姑娘輕色微笑,手背拭去臉頰的血漬,露出眼角一眉淡痣,這一枚痣潤色了姑娘的笑容,更令鍾無宣眼神朦朧……
可不朦朧麼,肩膀偏脖子地方,被匕首穿了個透涼,血未湧出是因為道力壓制,但傷了神經,看啥都重影兒……
重影多了並不是老花眼,擱到這,估計是要蒙過去,於再度暈厥之際……
“啪~”,一記巴掌,不是打在臉處,正是那傷口地方。隨即三枚細針紮在中俞穴、秉風穴、肩井穴三處穴點。食指伸出,放尖牙上猛一劃拉,湧出一股鮮紅,不由思考直接滴到鍾無宣肩膀傷口,看量差不多,撐住無宣下巴,掰開嘴隨即便把那血抹在無宣的舌頭上,朦朧中,無宣只感在吸食平時自己熬的清湯,味濃,略甘。
片刻,意識緩來,無宣看著眼前列姑娘有無數疑問準備開口,卻被列御蘿隨即拍躺:
“別說話,守住元氣,聽我說”
無宣照做。
“列御蘿,湯問館幹事,此次前來奉命接你回洛陽,你靠這八百里加急需要五六天,明日我領你去贛州湯問館,此時你只需靜心修養,你的傷勢是積累下來,中毒超過一天,看來應該是中途驛站被下了手腳,這裡面目前很安全,客棧老闆已經被金家商盟的人帶走審問,你可以放心休息至明日,我就在此等候,明日清晨咱們便行動”
無宣滴溜著眼珠,有話不知如何。
“最好別多說話,有什麼簡述即可。”
無宣看著那溫潤的眼神,什麼話都被說了,什麼事兒都被安排了,根本挑不出毛病,憋半天才蹦出一句話:
“你……你眼角那,是淚痣麼?”
列御蘿輕掛鬢髮至耳後,對著那痣搓拭了一番,逗笑回道:“本身是個眼子黑點,我經常嫌癢就多有搓抹,結果顏色是淡了,卻還是留了個印子,談不上什麼淚痣,都是文人們談風括雅出來的笑談而已,根據劉伯溫的《滴天髓徵義》和明代《果老星宗》記載,我這個算不上淚痣,就是個自創疤。”
“挺好看……啊不我是說這疤,嗯~這不是疤,這是……”,少言寡語的鍾無宣也能被自個繞話裡。
“我明白,你好好療傷,明日還得趕正事。”
“正事,對,正事要緊。”
列御蘿走到那三具屍體旁邊,撕開背後的衣裳,露出滿背刺青,碩大的一個字,無宣非常熟悉——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