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睜開眼睛,發現他的視線還是與當貓是別無二致,就連其他的感受都是一樣的。
天道默默低頭,望向自己。
很好,還是那熟悉的爪子。
他確乎無疑是一隻貓了。
目測仍然是一隻白貓。
從那雪白無垢的腳上的毛推斷出來的。
但,儘管天道在小世界中當多了貓,在夢境中當貓還是頭一回,所以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他好奇地向四周打量。
山巒巍峨,綠樹參天,不遠處,一方斷崖倏然顯現,站在他的位置看,還能看到斷崖外籠罩著濃白的霧,風吹不散,仙氣飄飄,但也令人膽寒。
這真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天道略一思索,他想,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該是他好久都沒有回去的住處了。
是的,住處。
在安然被偽天道化身驅逐出主世界,躲進世界縫隙裡沉睡時,她與天道就是居住在這處懸崖邊上,透過懸崖下的濃霧,觀看著世間萬事萬物的發生與隕滅。
要問這個住處叫什麼名字?
沒有,什麼名字也沒有。
無論是他還是安然,儘管一直呆在這裡,可誰也沒有興趣給這地方起上一個名字,總是「懸崖」或者「住處」的這麼叫著。
包括
他自己,也是沒有真正的名字的。
他不曾想過給自己取一個,安然也不曾有過疑問。
而安然則是因為要執行情劫,與氣運之子打交道的需要,必須要給自己取一個穩定的名字。
說到安然取名字這事,還是給天道漫長的時光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當時他告訴她要取名字時,他原以為她會思索上個十天半個月。
畢竟對於六界來說,取名字也算是一件大事,是得好好思量。
可他沒想到的是,彼時尚未有姓名的她,眼也不眨地就說:「那我便叫安然罷。」
正打算替她參考一番的天道著實沒有設想過這種場景,還難得地愣了一下。
「安然?」他咂摸著這兩個字。
「嗯。」安然點頭,再次肯定道,「我就叫安然吧。」
天道回過味來,奇怪地望向她,「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兩個字的?」
這下換安然愣住了。
她想了兩秒,老實搖頭,「不知道,它們是在瞬間出現在我腦海中的。」
「我就是覺得,我應該要叫這個名字。」
安然反問他,「我不能叫這個名字嗎?」
那倒也不是。
只不過,天道心中生出些隱約的熟悉之感。